段长舟亲自负责景公子的案子,景尚书一日会来问两次进展,自然也没有闲暇时间去处理沈氏的案子,韶卓也自然就接过了这重任。
午膳后,她带了两名京兆府的侍郎和捕快,便出发去悦曲楼了。
原先门庭若市的悦曲楼,现如今一时门可罗雀。王嬷嬷正坐在自家楼前叹气,这案子一日不破,悦曲楼的生意就不可能恢复到往昔。
就在王嬷嬷长吁短叹时,韶卓到了。
见是京兆府的人,王嬷嬷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木头,连忙冲了上去。
“大人,大人!案子情况如何了呀,多久能抓住凶手?”
韶卓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你放心,今日便是来重新查查这案子的。沈氏的房间在何处,麻烦你带路。”
王嬷嬷连连点头:“您跟我来。”
韶卓进去前,在门口还将悦曲楼四周的路况都查探了一番,这才跟着王氏进了楼里。
“砚知,那是初然?”
此刻,在悦曲楼对面的长安食楼二楼包厢里,段闻林正大惊小怪的指着窗外,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正好能瞧见韶卓进悦曲楼的一幕。
贺谦从软榻上坐起,也打开窗子向外看去。
“没看出来呀,小少君还会去悦曲楼?”段闻林笑着调侃。
贺谦表情平淡瞧不出其他想法,看见韶卓进了楼后又将窗子放了下来。
“你叫本王出来要说什么?”
段闻林这才想起正事,忙挪到他旁边:“我想问一下,草原部落最近来长安进贡的事。”
“此事由太子一手负责,本王也不知晓。”
“别呀砚知,帮我打听一下。”
“你知道这个做什么?”
“听说草原这次带了好些新鲜的兵器,还有上好的千里马,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你就不好奇?”
贺谦颇为无语的瞧了一眼他:“长安是亏待你了?竟觊觎上草原的东西。”
“凡事图个新鲜嘛,我也不求别的,就想要一匹正统的草原千里马,我跟我大哥说了好些日子,他一直不松口,没办法,只能找你了。”
“本王也没法子,所有的贡品皆要上报,且这次由太子负责,你死了这心吧。”
段长舟一听,立马就蔫了。
“我就是想试试正经草原马,怎么就这么难……”
贺谦不再理他,眼神又不自主的飘向了窗户的方向。
那边,韶卓跟着王嬷嬷上了楼,王嬷嬷招手喊来了一人,“这就是那晚在五楼守夜的小二,也是照顾沈娘子平时起居的下人。”
韶卓立马来了精神,这不就是重要证人嘛。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二毕恭毕敬:“奴没有名字,姐姐们都唤我麻吏。”
“麻吏?”韶卓口中重复了一遍,几乎能想象到他被悦曲楼这些人呼来喝去的样子,每个人嘴中肯定都不停的催促他麻利些麻利些,久而久之,就成了人的名字。
再看面前这人,像是十六七岁,却因为发育不良显得矮小,瘦瘦弱弱的,也像个女子。
真是个可怜人。
“麻吏,你在把那晚的经过同几位大人说说。”
“是。”虽然这些话他可能说了无数遍,但麻吏还是从头到尾的重新讲了一遍。
“你是说沈氏是亥时三刻准时回的房,你为何记得这般清楚?”韶卓的问题一针见血。
那小二倒也如实说道:“奴每天亥时三刻准时得给沈娘子送燕窝,那天刚端着燕窝走到门口,就瞧见娘子进了房门。”
“那你的燕窝呢?”
“奴敲了门,结果娘子说她乏了不想用了,就让奴退下了。”
“所以,你便是从那时候起,再也没见到沈娘子出来?”
“是。”
韶卓看了看五楼尽头的那个房间,那就是沈娘子的屋子。
“去看看吧。”
麻吏带路,几人到了沈氏生前住的房间,房门紧闭,这里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之前那位大人来了几次,说是证物都取完了,这我们小店也要做生意……就都打扫干净了……”王嬷嬷解释道。
韶卓也表示理解并未多说,门开了,刚一进去,就觉得这屋子格外的凉。
“沈娘子生前也算是悦曲楼的头牌吧,为何不选一间朝向好些的房子,这屋子这么阴冷,冬日可怎受得了。”韶卓问道。
“官爷有所不知,我对沈娘子可从来不克扣,只是她性子有些怪,我也想分最好的房间给她,可她就认准了这间,还说自己喜静,就想在尽头。”
韶卓没再继续问了,在这屋里转了转。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这屋子靠西还有一扇窗,现下是紧闭的。
韶卓走到床边,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看了看,这一看,还真被她看出了点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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