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没有什么魔宗掌教,也没有什么血瀚海,草原上只有一群信奉苍天的牧民。
仿佛看明白了她的眼神,叶三站起身来,对着安多说道:“安多,圣教是在叶家先祖的手里流传下来的,也自该终结在我的手里。”
“圣教传承了这么多年,其实做得不算好,大部分信众在冰川里生活,到死都没有见过外界的阳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血瀚海的人能做普普通通的牧民,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说到这儿,叶三忍不住眯起眼睛朝草海上看去,随口问道:“安多,知道道宗和圣教的区别在哪儿吗?”
安多定了定神,认真回答道:“道宗信奉天地,却并不信仰神佛。圣教认为长生天的力量会投射到人间,从而改变这世间规律变化,因此敬奉掌教为至高神的化身。”
叶三摇了摇头,说道:“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圣教信奉的,永远是作为人可以改换天地的力量。当年道宗在大翊开山立派,却永远无法跨出逆天修行的一步,因此只能匍匐在天意之下。”
伴随着这句话,低头叩拜的信众们惘然地抬起头来,却因为那近乎传道的几句话而心神激荡。
他是掌教大人,他翻阅过圣教的无数典籍,他对着长生天的信众解释复杂经文。
那么,这就是传道。
于是叶三接着说道:“圣教典籍的核心,从来不是拜服某一个人。”他看着那些微有迷茫的眼神,声音里有一股遮掩不住的骄狂,“而是……谁都不服。”
不敬畏那苍苍天道,也不敬畏那黄土大地,天地自由生息,千万年来,只有在这片大地上成长起来的人类真正改变了它。
人们以七尺之身,用千百种工具,真正改变了这方天地,从此成为了天地里自由的生民。
既从冰雪之中踏出山川,成为了天地之中唯一的主人,又为何还要拜倒在所谓的至高神化身之下?
想到这儿,一丝锐意从叶三眼底飞闪而过,他看着苍茫的草色,微叹道:“我希望你们不再信奉圣教,也不再信奉我,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自己的神明。”
“如此,才是圣教千百年来存在的意义。”
人们跪倒在地面上,情绪却极为激荡,神思一时缥缈无着,渐渐有入定之相。
叶三往后退了几步,慢慢地弯下腰,将右手持于胸前。
他沉声道:“愿尔等永世骄傲,从此自由。”
人群里发出嗡嗡的声响。
很多人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声音的海洋。
他们拜服在草原上,向血瀚海最后一位掌教大人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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