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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对。大人，虽说彼岸只能对心志不定的凡人奏效，但这个幻象是可以控制的。小的让那个贼眉鼠的家伙看到的是他心底最恐惧的东西，而那四个人，小的觉得，白无常大人是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父亲吧，便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两个儿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会儿：“爸，手术肯定是要的，您放心，不是钱的事。”

…

……不是钱的事吗？

“这个手术钱，我有医保，我也有钱，莫得事的。”他忍不住打断两个儿的话。

人类看到自己死去的父亲，该是这样的反应么？

“他们见到的幻象，是看到了那个死掉的李……大叔？”捩臣奇怪地问。

“对，这不是钱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城里，直接吃了个闭门羹。大儿在外跑货车，二儿家的灯开着，却没人给他开门。他在门外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他不敢再待去，好像有什么鬼魅在那扇开了灯的门后等着吃他，他逃也似的跑了，跑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老邻居的孙那儿住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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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后，大儿要跑货车，只能住二儿家。他扶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腹，摁着手术刀的位置，蹒跚着终于又走了那扇有着吃人的灯的大门。

他得的病其实没那么严重，甚至还有自理能力。他有两个儿，两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大儿。从乡城前，他去田里割菜，去镇上打油，他对关心自己的邻居说：“我家有两个儿呢，哪个都孝顺！”

偌大的会议室里，李家四人一个个开始痛哭涕，诉说自己的委屈和冤枉。他们是真的不觉得，李大叔的死和自己有关系。在他们的叙述中，连奚渐渐看到了一个模糊而不清晰的真相。

捩臣眉微蹙，他嘴翕动，话却没。

不严重啊！

推手术室前，他还在想，真的……不是钱的事吗？

人类真是一无比复杂的生。

听到这话，捩臣转首看向自家同事。过了片刻：“这样啊。”

不严重，的钱就不多，就不会让两个儿为难了吧？

来间数月，捩总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只知抓鬼的冷漠鬼神了。他跟着连奚抓过很多鬼，也看过连奚帮很多鬼魂完成过执念。可是……

终于，他看了病。

“因为心虚，不敢面对，所以恐惧。”

他松了气。

等了几天，等到大儿回来。他没有想过，一个医院说很安全的手术，两个儿吵翻了天。从早晨吵到黄昏，第二天了班又来吵。

一个刚得了肝癌的老父亲，千里迢迢从乡过来，想要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