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路,沈珠曦已经和李鹜走过许多次了,可他从没向她介绍过这间院里住的是什么人。
“早些年的时候,大哥为我们吃了不少苦。”他顿了顿,说:“我希望他过得好,也希望嫂能看见他的好。大哥不会言巧语,但他对嫂,是实打实的好。”
“去了……”
还好,李鹜没有屋,他就站在院里。在他对面的,不是李鹊或李鹍,也不是鼻青脸的富商,而是一个丰腴的妇人。
李鹜忽然扭朝篱笆门看来,凌厉的目光让沈珠曦吓得一跌坐地上。
幸好,李鹜没发现她的偷看。
她不敢再偷听,不敢再待去,李鹜要是发现她在这里,一定会把她杀了灭。
沈珠曦的疑惑在看到李鹜从怀中掏香之后更甚,震惊和不解简直要在脑中炸开——那不是李鹜亲手绣的卷草团纹香吗?
打回府?那她来什么?
他在桌上放烧,抬眸看向沈珠曦,目光一反常态,不见丝毫嬉笑之意。
沈珠曦脑哄哄地冲回家,坐又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只能在桂树像无苍蝇那样打转。
“……又不是第一次拍你,有什么关系?”
能不好吗,都去面首养她了。
世上还有哪个男能到这一步?
“去哪儿了?”李鹊神疑惑:“大哥没和我们说今日要去啊。”
什么?
“大哥怎么了?”李鹊注意到她的异常,神严肃起来。
“你大哥、大哥……他……”沈珠曦结结地说。
李鹜在面首!
里面的佩兰和茉莉,还是她亲手放去的呢!
李鹜拿香后,说了什么,偷听的沈珠曦听不大清,反而是他对面的樊三娘,接了香后,朗大笑,声音如雷,还——还在李鹜的上拍了一!
沈珠曦嘟囔:“我知他对我好……”
樊三娘是个孀居已久的妇人,李鹜独自来她家里什么?
追去?万一里面捆着一个鼻青脸的富商,她要说什么?
惊!
沈珠曦此刻的心无异于看到父皇母妃从地底钻来一般震惊。
沈珠曦心里还是很慌,但是被李鹊的话勾起了一丝好奇心,不由问:“你也知李鹜还会女红?”
李鹊咧嘴一笑,说:“我十三岁时就跟着大哥了,二哥是十一岁。大哥想要填饱三个人的肚很不容易。”
“大哥!”李鹊开朗的声音从篱笆门响起:“嫂,我和李鹍带烧来看你们了!”
沈珠曦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现场,因为太过慌张的缘故,还险些踩着自己裙角摔了一跤。她逃离樊家小院的时候,脑里只有一个念:
女娲娘娘啊!玉皇大帝啊!如来佛祖啊!谁来给她指条明路?
更一步的说,李鹜在面首养她!那樊三娘都五十来岁了,李鹜不图她钱,难图她腰膀圆褶多吗?
她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办,李鹊已经在门外又喊了两声。沈珠曦六神无主地打开了门,李鹊提着烧走了来,李鹍尾随其后,神跟着李鹊手中晃动的荷叶包而晃动。
篱笆遮挡了她的视线,只剩樊三娘朗的声音继续响起。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该怪李人,没事放那么多银在坛里什么,让她心里七上八!
“我、我不知……”沈珠曦慌慌张张地转走向堂屋,生怕被尖的李鹊看什么端倪。
沈珠曦捂住了嘴,差惊叫声。
李鹜没有在人命生意,可他……可他……还不如人命生意呢!
震惊!
沈珠曦心里的好奇最终还是战胜了惧怕,她四张望,见左右无人,悄悄攀上篱笆,鬼鬼祟祟地往里望去。
沈珠曦停在李鹜去的院门,心如麻,拿不定主意接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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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人啊李人,他倒是一声不吭面首去了,却害得她在这里苦苦遮掩!
李鹊跟着了堂屋,看见方桌上的一堆香,睛一亮:“香已经好了?”他拿起最边上的一个芙蓉香看了看,说:“大哥的手艺一如既往。”
李鹊的声音在平常如同天籁,此时此刻,对沈珠曦而言,却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朝她压了来。
“今天怎么是嫂来开门?大哥呢?”李鹊笑。
这不是婚宴那日来帮忙准备酒席的樊三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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