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站在半开的房门外,他感觉到了乐远岑静坐在窗边,但屋子里没有点灯,因为没有风拂过灯火而带来的温度。“既然已经有力气画画,看来乐捕头的伤好了很多。”
乐远岑确实没有点灯,她又不看书又不习字,而是在透过窗户看着山间初升的月亮,何况黑暗与否对她来说都一样。“这次多谢花公子了。还请容我多问一句,那日我杀的人在哪里?”
“后来,陆兄怕那人的身份有不妥之处,将那人的尸体改了一番面容埋在山林里了,等你醒了再去处理。”
花满楼只说了这句,他还是站在门外,没有跨过门槛。
两人的对话显得格外的生疏,也没有太多救人者与被救者之间过多的关切与感谢。
一时之间,气氛格外安静。
终究,还是花满楼先开口说到,“这个问题其实没有意义,因为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我,但是乐捕头似乎格外不喜欢我。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花满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非感觉委屈,不是他救了谁,谁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想法。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就奇妙,不是随便两个人都能成为朋友。他帮助很多人,但至今也只有陆小凤那样一个挚友。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心绪复杂?
花满楼无法弄清这种感觉。他细细以手指描摹过那把扇子,一笔一画之间,他感觉到了春意盎然,乐远岑画得用心,他真的希望能多结识一位好友。可是转身再见,乐远岑就是疏离地抱走了账册,没有再踏入百花楼一步。
其实,他们并不是在百花楼第一次见面。十五元宵之夜,他感觉到一种太过复杂的目光。虽然他看不见,但是隔着人群,他能清楚地记住所遇是谁。
没有想到第四次再见,是在山林里遇到了乐远岑重伤。
半个月前的那一夜,犹如阴魂不散的铁鞋大盗终于显出了真身被除。花满楼会往山林里走不是散心,而是朱停都回来了,但先一步说要去花家的乐远岑不见踪影。在那种情况下,当然是要分头去找人,他找到了血泊里的乐远岑,与一具不知是谁的尸体。
花满楼说不清那是什么心情,当然会有担忧,一个认识的人被差点被杀,他当然会紧张与担忧,可是不仅仅如此。
“花公子,你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
乐远岑看向了朦胧月色下的花满楼,她不可能去讨厌这样一个人,如果这样说是太过压抑的含蓄,那是因为不能表述得更加清晰。
“我身在公门,手上难免沾上人命,不只一个人的命。你乐居百花楼,与鲜花作伴,听风听雪听花开,听四季清芬。虽然你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但是你不喜欢杀气,也不喜欢杀戮,我们的路是不同的。”
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是对一个人好,就要为他想得多一些。
乐远岑曾经勇敢地去拥有,而今终是要勇敢地去放手。
她知道花满楼心怀光明,但她更懂得江湖有多么险恶。她曾经感同身受地走过了那样深沉的黑暗,一路走来,不断再与黑暗做斗争。
那时,乐远岑有不得不斗的理由,可是花满楼不必卷入这些是非里。
不论一个人再如何坚定地心怀光明,在险恶的江湖行走,就必然要穿过重重黑暗。这种磨难,不亲身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如果花满楼真的是那人的转世,她如何舍得让他经历这一切,而即便没有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她也不希望花满楼走一遍她走过的路。
乐远岑控制不了江湖多风雨,但起码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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