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吐了句真心话:“我说过,我本来就无可去。”
时敬之的迷惑战胜了恐惧:“……为什么青楼里有和尚,这不好吧。”
尹辞有拿不准他是动儿太孝顺,还是慨徒弟太槌。
太衡派
尹辞打开门,木门尖锐地吱扭一声。他先向左看了看,发现走廊末端多了三人。
“可能是太衡派哪位起床解手吧。”时敬之小声。
一位僧人正站在走廊末端,手里提了盏制滥造的树灯。他八尺有余,足踏草底僧鞋,一破旧僧袍,脸上没有五官,仿佛肩膀了个煮。
“有徒弟真好。”时敬之声音里透着乏意。“都说一日为师终为父,古人诚不我欺。才相识几日,你连这地方都随我来了。”
话是这么说,时敬之没能立刻睡着。他渐渐放松四肢,突然轻笑声。
“我原本也是这样。”时敬之闷声,“但现在不同……现在有枯山派……”
那僧人不再走动,空白的脸转向这边,像是在观察他们。
施仲雨一人在前,剑已鞘。金岚和瞎闫清跟在她后,三人面都透着青白。尹辞还未发话,施仲雨抢先开:“你也能听见么?”
尹辞是不信有鬼的——数百年间,他走遍各地。厉鬼没见过,装神鬼的人倒见了不少。如今见识到墓中新样,他久违的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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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仲雨冲时敬之颔首致意,伸手一指:“那你们能看见么?”
算了,神神鬼鬼的,看多了徒生杂念。尹辞把时敬之的白帕翻来,十分缺德地盖在傩面上。
取面为人,覆面为神。[*注]
时敬之:“……”也是,照阎不渡的疯度,茅房里百分百有如厕的纸人。
时敬之见尹辞和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儿说上了话,终于鼓足勇气,凑上前来。
师徒两人屏气细听。草鞋声响在他们门略停了停,又继续向前走去。
补了句。“若有异动,立刻叫醒我。”
尹辞挣扎着扒开被:“我去看看。我们山杀生多,煞气重,说不准能镇住。”
或许这傩面五官过于扭曲,又载了太多神鬼之说,以至于让他生些错觉——时敬之那前半句,绝望程度与自己不相上。
两人裹了绸被,活像一对房夜遭了土匪的新人。
结果他刚起,草鞋声又远了。穿鞋人似乎在廊中来回徘徊,时不时停上一停。奇怪的是,无论是周遭小门派,还是睡在厅堂的太衡派,似乎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一异象。
他后半句话模糊不清,尹辞再去看时,时敬之已经睡熟了。尹辞探手,指尖划过那人的傩面。傩面工糙,边缘还留有没刮净的木刺。
尹辞:“师尊听到了清晰的走路声,我只能听到一。”
尹辞这才顺着她的手,看向右边。
时敬之闻言僵起来,被盖过,缓缓缩成一团。尹辞无地掀起被,努力装张:“你听,外面那是不是走路声响?”
耳聪目明的时敬之:“确确确实。”
他还没调正帕,外面传来一阵踱步声。
两人说到一半,沙沙草鞋声再次响起,竟是走了回来,又停在两人门。不知是不是错觉,床纸人好像动了几。这可好,时敬之拽上尹辞,噌地缩去床角。
尹辞:“特地去茅房?在这个鬼地方?”
自己似乎该说什么,可现在再扯开界那好像有晚。但凡是个正常人,没人想开这变态界。
尹辞心里一震——难不成自己刺激太过,时敬之吓疯了不成?
沙沙响得轻而均匀,由远及近,听着像草鞋踩地。然而这边一行百余人,无人穿草鞋。
尹辞神一震,猛晃时敬之:“师尊,您的异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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