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答应了声,正扶着小院。却见得二爷从院里来。嬷嬷作了礼,见得二爷的,方退去了一旁。
明远回望着那抹影,自从三岁那年将她丢了一回,他心中便生了愧疚,每日去她房中打闹作陪,年少岁月,知己相伴。如今,却落得一副冷…
兄今日换了一黛兰的蟒袍,衬得他姿颀,抬手挥袖之间飒有余,温礼有加。于龙颜之应接差事,谈吐言辞温雅利落。
慈音躲了躲他的动作,心中却仍些怨气,“父兄还未答应,可府里都已然传开了。母亲用心良苦,为我筹谋,该也是为二爷筹谋。”
明远知她心中所想,却也是母亲作为,无力反驳,只问:“这话可是兄告诉你的?”
再记得起来这些,他才终是有些明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想成为兄的模样。
慈音叹了声气,扶着嬷嬷继续往静松院里去,“我介怀的倒不是这些…”她自幼便也懂得,自修敛得,便就无需计较他人闲言的理。
“何必要劳烦了哥哥?人心如镜,亮了些便看得清楚了。”
慈音冷冷笑着,“父亲卧榻,儿女婚事自由得母亲主。我又哪里敢有什么微词呢?”
像他那样着蟒袍,冠。
慈音见得来人,也微微福礼。“二爷今日该要当差,怎还在家中呢?”
行来箫音阁,却见得三五婢嬷嬷从旁路过,与慈音作了礼。
慈音说罢,行了别礼,“不与二爷唠了,盒里的东西该凉了,我与父亲送去。”
慈音冷冷笑,“方大人该正要升迁了,想借着嫡婚事,寻个好的靠山,便开始嫌弃庶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果是妙的。便就是家中各院的人心,都可以不顾了。”
待得兄与皇帝说完了话,从养心殿中来,吩咐一行禁卫军应皇命,去大相国寺中一趟,有请方丈桑哲法师皇住持三日的法会法事,为皇家社稷祈福。
“这是什么话,与我什么系?”
明远又自如往日一般,鞍前后笑面盈盈,随着兄后,一儿往相国寺去了。
谁知慈音并未走远,听到少许。嬷嬷望见小面,只好劝,“昨日都督都来说了,老爷和都督也并未答应。小无需太过介怀这些闲话。”
等转了弯儿不见了人,那些个嬷嬷婢又小声议论起来昨日方家提亲之事。
明远听她话语里几丝冷意,心知慈音与兄最为亲近,而他,似永远只作第二位的摆放。昨日夜里兄的话语仍如锥心,可今日一早,他却不争气的来了这静松院里给父亲请安。
嬷嬷见得小示意,忙从一旁跟了过来扶着小,又再往老爷房中去了。
明远与她:“有些话与父亲说,便就与兄告了假。你可还好?我见比起早两日憔悴了许多,可是因得昨日舅父来提亲一说?”
嬷心疼小,劝着小先用过早膳,再躺休息一回。慈音却念着父亲的,吩咐了嬷嬷,再去甜巷上,买碗酸汤粉儿来。
“你定是生了母亲的气…”明远听得她话中意思,忙抬手去扶了扶她的衣袖。“方才我与父亲一说,方知父兄并未答应,舅父不过这么一提,不定就过去了…”
只是比这些闲话更可怕的,却是母亲的用心。分明还未有定论的事,不过半日在明府之中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若不是这当家主母暗自许意,怕也是极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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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能看开便好。”嬷嬷一旁温声,“今儿一早,林姨娘院里便称了病,怕也是想避一避风…现如今这般形,香琴小与方家那边,便怕是得要闹僵了。”
慈音侧眸不再看他,目光挪去了冷冽的湖冰面儿上,“今日,是为了方家的前程,便要将我许了过去。他日为了二爷您的前程,娶门的不知是哪家贵女呢?”
他这些年屈居人,怎就没想过,终有一日,自己该也能骑,行于人前,一声令,皇城脚的禁卫军便听他号令。
明远记得年幼的时候,他且将将学会走路,便常常跟着兄后追跑。七岁生日之时,父亲赠了他一柄剑为礼,他却不想要,他要与兄一样,用短刀双刃。
若他要有个主,那也该是皇家,而不是他明煜!
不过小半个时辰,嬷嬷从外拎着盒回来。慈音亲自查看一番,方带着嬷嬷,将盒送去静松院里,侍奉父亲用朝。
来日皇帝宣召兄,他自也跟在后。
他心中憋着一气,却不知是对谁,难以消磨,也难以发。便就如此当差,亦是没了知觉般的,办起事来,愈发地狠辣了些。
这话慈音说得小声些,方行来静松院门前,又吩咐嬷嬷,“一会儿侍奉了阿爹朝,我们也告病吧,这惠慈轩里的早安,我是不该去了。便就与姨娘一儿,能避则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