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修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详细过问,便喊了金掌柜来,“按最好的药材配来。”
金掌柜看了一眼那药方,踌躇几分,“然大爷,这药方上头要的人参…最好的那是百两银子一钱。”
许修然斜着眉眼扫他,“金掌柜耳朵是不是不大好使?那我便早些物色下一位掌柜。”
“诶!”金掌柜这回答应得爽爽快快,“你看我这嘴,真是该死。然大爷都发话了,还要多次一问。老奴这就去,与这位小贵人配药…”
等得金掌柜走开,蜜儿方听得许修然又道,“如今李姨娘不在,你一人在外可好?”
“挺好的。”蜜儿笑着答。
却听得许修然接着道:“父亲早想接你回来住,与母亲提过几回。母亲说到底是家中儿女,如今李姨娘也去了,也该得一家团圆。你若愿意,我过两日便与母亲说了,接你回府上住着。”
这话蜜儿听过几回,那时候阿娘刚去,许祯琪便带着长兄来家中探望。说办完了阿娘的丧事便接她回许府住着。她自是不愿的,现在也一样。
“请兄长问父亲母亲好,再替我报一声平安。现如今甜水巷的生意还算能糊口,不必回去劳烦二位了。”
许修然听得这话,竟是无力反驳,她如此说话,其中更是夹杂着十足的客套。他便也知晓了她如今的意思。只得叹气,“那,你独自度日,小心着些。若有什么事情,不想寻父亲母亲,便让人了许府里传话寻我。”
他说罢了,身上取出一枚玉佩,交到妹妹手上。“我见得这件东西,便去寻你。”
蜜儿见得那玉佩,光润洁白,该是上好的料子。是她与阿娘平日里都见不得的那种。本是不想接的,可自打阿娘走后,她也知道世事无常的道理。谁又没有要求人的时候。留着傍身,总没错的。
蜜儿抬手接了过来,便笑着与他道,“多谢了兄长。”
许修然这才也跟着笑了笑,“叫然哥吧,别叫兄长。见外。”
蜜儿自点了点头,“然哥。”
金掌柜弯着腰,亲自将配好的药材从送了回来。蜜儿方接了过来,要拿银子,却被许修然拉了拉,“不必。”
她那小银钱袋子,该也造不起这百两银子一两的人参。就算是给了钱也怕是不够的。蜜儿起身,笑着许修然福了一福,“多谢了然哥。”
许修然微微颔首,嘱咐道,“路上慢些走,别急。”
“嗯。”蜜儿笑了笑,方寻着门边儿出去了。
待得人的背影走远了,金掌柜斗胆上来问了问一旁还望着人家身影的许长公子,“然大爷,那小贵人到底是谁呀?”
许修然也没遮掩着,“是三小姐。你为难谁都行,不得再为难到她头上。”
金掌柜一脸怔然,连连称是。又连着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暗自念叨有眼不识泰山云云。等得许修然也起了身,金掌柜亲自去送人。却听得许修然驻足再吩咐道,“若三小姐再来买药,便都按今日的规矩办。若用的是急药,让人来府上留个话。”
金掌柜的连连颔首,“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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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梅竹小院,已经是晚边儿的时辰。等蜜儿再将药汤煮好,已经入了夜。
入来绣房,里头传来两声咳嗽。
“二叔,你可是醒了?”
无人答话…
屋里没点灯,蜜儿只先问着。放下汤药,方点燃了油灯。便见床榻上那人依旧躺着,只是眉间紧锁,额上青筋凸显,很是辛苦。蜜儿忙去探了探他气息,果真时缓时急。
先放下来汤药,在将他身子微微撑起。便就用勺子舀着汤药,往他嘴边喂…
他偏了偏头,闻见苦涩的药味,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几分。他分明交代过不许请大夫的…他缓缓打开眼来,问道,“哪里来的药?”
“自是大夫开的药。”那把声音里笃定,却似是还有几分理直气壮。
他却没想到,这丫头颇有自己的主意,方才不过是哄着他休息,而后又果真请了大夫来。他声音冷冷,“现如今连你也是能随意期瞒我的了…”
那丫头的声响顿了顿,似是话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听得,她手中的勺子轻声放回了药碗里,却在他耳边抽泣起来两声。
“……”他受不得这个。
却听她真哭了似的:“你可不知道,一两银子我得卖整整五日的下午茶点。全用来与你复诊金了。本就只有十两银子的积蓄,剩下的又全与你去药铺买了药回来。那掌柜的说这人参最贵,贵得我都不敢看价钱…”
“……”那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助。
蜜儿见他拧着眉,似是听得都信了。又抬袖子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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