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只是在草宣上作图,不然若是滴到绢帛上才难看。”嫣玉将墨的宣纸卷起放置在另一侧,才开玩笑般地跟庄慕说起,“小时候父亲就教我和玉儿学字,给我们字帖临摹。我向来懒散不如玉儿勤奋,父亲母亲不注意时我就把藏在字帖面的画取来画;后来让先生看到了,说我画得还不错。”
庄慕显然有些心急,连续滴墨了几幅草图。
琅嬛香气人,仿佛也真有了几分琅嬛仙之境。
庄慕仍是笑着,目光转向案上的草图,才继续说:“我想要画最繁盛的都城。嫣,你说扬州是不是世间最繁华的地方?”
嫣玉也顺着她的话题说起:“青栴绣在京城盛行了二十年,江娘亦是名声显赫。只听江娘叹息,纹和绮妹都对绣工兴致缺缺,也是令她忧愁的;想来江娘是生怕未有人能传承青栴绣之技,令如此巧绣往后失传。”顿了顿又想起说,“不过似乎洛却有几分妙。”
其实嫣玉也曾画过扬州之景。
庄慕拉了拉黛玉的衣袖小声地说:“玉,这还是嫣画的呢!”
嫣玉闻言过去用竹勺舀一些香粉,放置在炉上慢慢烘香气。
“,慕儿。”黛玉应是刚从琰儿屋里回来,看见嫣玉和庄慕在书案后作画,也凑过来看,“这是扬州城?原来慕儿作画也是如此了得。”
庄慕就低轻笑着:“嫣天赋异禀,我自是远不能及。看着嫣画中的栩栩如生,我都以为无意误画中境,成了画中人呢。”
“难怪嫣绣的图也好看。”庄慕很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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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外面有人说话,逾白就捧着一个檀木匣来放在月牙桌上说:“姑娘,徐家表姑娘送来东西了。”
嫣玉看见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是暗暗觉得好笑。毕竟庄慕弱,太费力的事她也不来,让她在屋里自己摆着画也好。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慨!”嫣玉抚着她随意地笑。
嫣玉将那般绚丽夜景收画中,就再也不会忘却这般良辰景。
黛玉笑靥如:“我是曾画过扬州图的,如今还被我悬在屋里呢。”
世间最繁华的地方?嫣玉突然想起警幻仙姑曾说,扬州正是人间繁华富贵乡,不由微愣,才。
“先生从前在中女师时,也教过公主郡主们青栴绣。当年的河清公主与江娘关系很好,其实洛会青栴绣也是跟河清公主学的,故而先生尤其喜洛。”庄慕浅语淡语地说着,仿佛这只是从薛洛听来的话,就没有别的意思了;她仰望向嫣玉天真地轻笑着,“世人都是偏心的,可甄却偏想要与洛争个好歹,当真是不明白!”
嫣玉便接过她的茶轻笑起:“我这个师父也很是严苛,慕儿可愿知难而?”
“这就是琅嬛?”黛玉隔着丝绢轻嗅,想起郁明曾用古香方研制古香,这味倒是宜人奇异。
嫣玉很艰难才扯笑意:“我绣工很难看,教养嬷嬷看了都疼的。”
郁明送来了两罐香粉;研磨成细粉的合香盛在殷梅青瓷罐里,清淡的白香粉与殷梅青瓷罐很是相宜。
“不若我教你画画吧?”嫣玉端详着她,略一思索才问。
中秋佳节时父亲母亲曾带她和妹妹府去看烟,站在牌楼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扬州城往来不绝的人,绚烂的烟火在暗夜中绽放;那一刻嫣玉突然明白为何警幻仙姑说扬州是人间富贵乡。
嫣玉都觉得心虚,她一个活了千年的人还跟小孩论较天赋,倒显得她有倚老卖老之嫌。
“嫣待我真好!”庄慕这才破涕为笑,端起桌上的清茶像模像样地向嫣玉,“师父在上,请喝徒儿的茶。”
庄慕就慨起来:“先生的青栴绣才真的厉害!哪怕我们能学得先生的一分本事,都很是不俗了。”
两人在书案后铺纸研墨,嫣玉手把手地教着庄慕草图。
庄慕诚恳地:“当然,嫣要相信我。”
她们继续研究着草图构画,黛玉就拿了一本书坐在炕上看起来。
庄慕才泪汪汪地抬:“扎到手指,很疼!”
她兴致地将画给黛玉看,黛玉对自家的画向来都是赞有加,于是这幅画也便顺势送给了黛玉。
香气从匣瓷罐里漫开,馨芳淡雅,幽远沉静,全无甜腻之;闭上眸细细品味,又缥缥缈缈若隐若现,仿佛潜藏在层层叠叠的纱幔后销漫开,似梦般妙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