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忍俊不禁。
能把最珍视的人搂在怀里,大约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容渊抱着萧辰,与成婚当日赶着带人去救命不同,此刻心境尽是愉悦安宁的,也不急着飞奔去哪儿,难得被萧辰这么靠着,他也忍不住多感受一下。
不过容渊好歹知道萧辰最不爱在人前示弱,自己这么抱着他,得绕着人走,只可惜他虽贴心,有人却主动凑了上来容渊刚将萧辰抱稳,左忆和右常就走进了他的视线。
此情此景,右常倒抽一口凉气,左忆很有先见之明迅速拉开与右常的距离,省的他在一把掐在自己身上。
嗯?
容渊抬手,将萧辰的脸朝自己怀里靠了靠,不愿让别人瞧见他的样子,萧辰迷糊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不解,像是在困惑,又像是在询问,容渊不敢跟这样的他对视,靠着面具,努力维持表面的淡然,询问左忆右常:何事?
我有不是,没、没事!
右常磕磕绊绊临时改口,左忆在旁边憋着笑,他们半天无话,容渊便带着萧辰走了。主子走后,右常狠狠瞪了眼终于笑出声的左忆,上去对着他胳膊又是一下。
哎!左忆揉着胳膊躲开,又掐我做什么!
右常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笑你大惊小怪。左忆拍了拍被右常拧出褶皱的袖子,要我说,尊主愿意同殿下亲近,我们得习惯,道侣之间,别说搂搂抱抱,有更密切的接触也很普通对不?
那也得真是对恩爱的道侣才算啊,右常烦躁道,尊主即便是一界之主,在破军殿下眼中恐怕也只是一介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陷得太深,最后苦的是谁?
左忆见他眉头皱得很深,是认认真真的烦恼,叹了口气,收起嬉皮笑脸模样,口吻也正经了:尊主若真是喜欢,为何就不能争取?星君也好战神也罢,想要便去求,我只知道若不争不求,那才是什么也得不到。
这确实有理,右常泄气:什么时候跟尊主谈谈心,问问他真正的意思?
容渊是前尊主捡来的孩子,无父无母,左忆右常对他来说亦兄亦友,在前尊主羽化后,称得上容渊亲人的便只剩他俩,相依为命一词太过凄苦,在他们身上或许看不出来,但三人之间,确实是维系着牢固的纽带。
也好,起码让我们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破军殿下。左忆伸个懒腰,拍了拍右常的肩,走吧,今天无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容渊带着萧辰,选了僻静的路线,绕开其他人,来到了黄泉边上。
萧辰酒品好,醉了也不发疯,被容渊抱着,神情还挺惬意,这也越发让容渊下定决心,在萧辰修为完全恢复以前,自己一定要注意他的饮酒量。
黄泉水浑浊不堪,并非里面藏着泥沙污垢,它干净却不清澈,生来如此。
容渊将萧辰轻轻放下,两人一起坐在彼岸花的花丛里,容渊将萧辰抱在身前,是一个守护的姿态,大片艳红的彼岸花闯入眼帘,萧辰迷蒙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找到了焦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安静地盯着彼岸花看。
跟被人踩碎在人间的那朵不同,这里的花正开得旺盛,散发着鲜活的气息。
我是师父从黄泉水里捡来的孩子,容渊将字迹浮在萧辰眼前,也不管萧辰有没有在看,他就是想说说,我漂在水里,师父说没被浪头拍死算我命大。
黄泉水在此刻应景地打了朵浪花,滚动着向前奔去。
我本以为我活着,最大的背负就是憎恶仇恨,师父对我有恩,这是我该还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活着的意义了。
萧辰在容渊怀里一直安静地赏花,他突然将头往后靠了靠,靠住容渊肩膀,后背完全贴在了容渊身上,这是一个非常放松的、极为信任的姿势,等于这个怀抱让他安心,他把自己都交了出来。
容渊受宠若惊,抿了抿唇,犹豫一下,大着胆子将自己的下巴也搁在萧辰肩头,萧辰没拒绝,容渊微微勾起嘴角,将放在萧辰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两分。
萧辰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酒香,说话比方才清晰了些:战乱时,我曾见过许多孤儿难童,有些小家伙,连化形都还不会。
战乱无情,不分种族,不分老幼妇孺,残酷地对待所有人,萧辰曾见叛军城破后有人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愿意用性命赎罪,说罢便自杀,谁也没来得及拦下。
我本来也没想杀他,萧辰喃喃道,但他的死也与我有关,我背着他们的命,都记着呢。
可执落那个疯子,他居然聚起了一批幼童,摘了他们的心脏,再做成半死不活的傀儡,把他们当做兵器。萧辰手指不由收紧成拳,这些往事,不去想便罢了,只要稍微回想,便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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