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寒山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再醒过来,他看到了阿柳。
阿柳是个心善的姑娘,在离白槎城九十里外的一个凡人村庄,搭了一个小木屋,悉心照料重伤的他。
每一座城池,百里之内,都还算是安全的地盘。
阿柳便也放心在城外暂住,她想着,好人做到底,最起码要等寒山痊愈。
阿柳不知道,斩翼的羽民,没有痊愈一说。
他们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寒山长相不错,性格虽有些沉默,但却极为细心,相处久了,阿柳倒是生出一点别样的情思。
一日,阿柳去山上采药。
寒山每夜都从疼痛中惊醒,听闻附近山上一种名为白草的药草可以缓解外伤的痛苦,阿柳便去了。
只是,等她采完药草下山,还未进村,便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阿柳脸色大变,飞快冲进了村庄,然后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村民,一片死寂。
全死了。
那些村民。
尸体上有野兽撕咬的痕迹。
阿柳茫然不解,城池周边都有修士队伍巡查,所以凶兽一般都栖息在百里之外,为何距白槎城九十里的村庄会遭遇凶兽袭击?
“不是凶兽。”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阿柳回头,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寒山,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
寒山轻轻挥开阿柳搀扶他的手,酿跄着走到一个个尸体旁,撕开破烂不堪的衣裳,指着齿痕道:“看,这里,还有这里!”
他喘着气,“这些伤口……根本不至死!甚至有些是死后形成的,他们真正的死因是被抽魂夺魄了。”
阿柳捂住嘴,难以置信,抽魂夺魄?
“这些齿痕,不过是收割完后,顺便给养的异兽加餐罢了。”寒山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摔倒在地,手指用力的抠进了地面。
阿柳这才注意到,寒山早已油尽灯枯,魂魄灵光都要散尽了!
他快死了。
阿柳脑袋像被什么重物敲击了一下,只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寒山!”
“阿柳……”寒山眼睛里像盛满了火光,执拗的看着阿柳,“你听我说,得遇阿柳,是我之幸,只可惜,今生缘浅,我已无有明日之时,还不清阿柳救命之恩,也担不起阿柳终身之情。”
“寒山……”阿柳早已泣不成声。
寒山捏住阿柳的衣袖,浑身颤抖着,“但我,仍有一事要嘱托阿柳。”
阿柳不断点头:“你说。”
“此地村民,皆是死于白槎城羽帝之手,原因我无法说出口,也没有证据,但你需牢记,白槎城是人间地狱,你永远不要去向地狱里的神明祈祷许愿!”寒山瞪着双目,死死地看着阿柳,直到阿柳应下,他才缓缓松了口气,阖上了眼睛。
阿柳虽是散修,却在早年得到了一部活死人术法,能将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吊住,维持活死人状态七日。
就这样,寒山多出了七天寿命。
阿柳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把人救回来都觉得不甘心。
阿柳虽然性子内敛,但对感情之事,却格外炽烈。
她喜欢寒山,就不是一句还不清担不起能打发的。
当她找遍了自己所有的门路,发现也无法救回寒山之后,她把目光投向了白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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