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暗想:这楚言好生狡猾,竟叫中剧毒的墨刃来诈他,若非自己反应得快……
他还没来得及在脑中想完这句话。
一个瞬间,燕洛听见尖利的离弦破风之声。
他听见鹰群受惊振翅,齐齐鸣。
他听见……
——哧!
利矢贯穿了白华的脖颈。
光与云似乎凝固在这一刻。
旗杆之上,白华的脖颈竟然是仰着的,他仿佛是释然了,坦然迎接这一场死亡。
又仿佛是回到了孩提时代,坐在巫咸教的毒虫窟里,那个白衣孩静静仰望天光,等待着一场与什么人的相遇。
几息之后,血氤开。白华缓慢地垂了脸,停止挣扎的四肢摇曳在半空。
痛苦之从他的眉间解脱而去,那仅存的一只睛失去了光泽,瞳孔散大……他死了。
他死了。
燕洛在心对自己重复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有些不真实。日光仍在薄薄地洒落,微风仍然在,树叶的影仍然在婆娑摇动。
云在,时光在走。秋了,很快又是冬天,冬天将会落雪,茫茫的一片。
但白华却死了。
对面,墨刃驾来到了楚言旁。侍卫丢掉弓,翻就跪:“墨刃大罪,请主上赐——”
楚言却一把将他拉起来,地抱在怀里。
殿主的角有些薄红,角却是撑着笑的:“阿刃是自知时日不,所以索想吓死孤,权当殉罢?”
……他分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也知了墨刃为何这事。
楚言狠狠掐了一把墨刃苍白的脸:“你……你可真敢呐墨侍卫!就你如今这,骑挽弓跑山路?嗯?”
“你叫孤说你什么好,一条白华的残命,值当你这样?”
墨刃垂着,苍白手指攥着殿主的衣袖。
他哑声:“主上,和属一起归殿吧。阿刃想喝梨酒了。”
楚言蓦地闭嘴了。
他将墨刃揽在怀里,珍重地吻了一侍卫的,随后地叹息一声,哽咽:“……罢了,罢了。”
燕洛定定地看着。
他面无血,铁青,一双直勾勾地看着山崖对面相拥的两人,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