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个屋。
幸亏乡的炕都大,一般都是一家人睡一个炕,倒是让晚香省了不少顾虑和担忧。
灯已熄,但彼此都清楚还没睡。
杨大志翻了一个又一个,才犹犹豫豫:“芽儿她娘,娘方才提了那两百文的事,你也知咱家的规矩……”
“闭嘴!”
过了一会儿,晚香才平缓嗓音,“小芽儿快睡着了,这事你不用再提,钱我明日要拿去看伤。”
“伤?你伤很重?”杨大志一骨碌坐了起来,又炕去灯,“我给你看看?”
灯一亮,两个孩都坐起来了,看看爹又看看娘。
“不用,我明天去找大夫看。”晚香忍耐。
一见妻这样,杨大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伤不是大事,这是还跟娘怄着气,即使糟践了银钱拿去看大夫,都不想给家里。
杨大志觉得很疼,哀求:“芽儿她娘,你又何必这样一直和娘犟着,好好的过日不行吗?”
晚香被气笑了。
她突然有一不知说什么才好的觉,可心里又实在是气。
这气愤是来源于一个旁观者对王香儿悲惨的一生的慨,来源于晚香对自境的焦虑,更来源于这里一直充斥的那莫名的悲哀。
尤其是后者,似乎王香儿虽然走了,但她的悲却一直留在那里,时时刻刻浸染着晚香,让她同受。
“你所谓的好好过日,是怎么过?你娘拿我当才用,你一家都挤兑我,吃饭的时候别人吃,我们吃稀,我们母女三人吃,还得先着别人,自己不吃?”
“说来说去你还是怨我晌午把端走了,这不是孝敬爹娘……”
是因为一只吗?
不是,是因为这病态环境,让所有人的思想都不正常。
婆婆欺压儿媳妇,儿媳妇不能反抗,必须一味顺从,哪怕是婆婆错了,也得是儿媳妇先歉。
严重的资源倾斜,三房在杨家连话语权都没有,的活儿最多,吃得却最差,还要受人脸和挤兑。
而这一切,起源不过是王香儿的懦弱,以及作为丈夫的杨大志不作为。
为何苗氏不针对田兰和黄桃儿?
不过是知柿还是要挑的。她欺负王香儿,不过是对付一个人,对付另外两个儿媳妇,却是对付一整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