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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而为女子,谁不想做凤凰 1(修)(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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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晌后太阳堕火一般,前日刚进了夏至,虽还未入伏,已开始燠热难耐。

宓王立在桌前临行草,鼻梁挂着密密的汗珠,颜柳体的《将进酒》,握着笔的手心潮腻腻不免脱了两分力道,收笔处有些虚浮,父皇书法造诣颇深,检查时定又要责骂,因屋子偏阳,正被大日头灼晒着,直如蒸笼一般,伏侍的宫人早寻凉快处去了,也无人来摆冰。书桌上的月白水净瓶里澎着一束新开的重瓣晚香玉。

郁郁一室馨香,自她来了栖霞殿,这里便有了生机,伺候的宫人都是势利眼,懒惰懈怠,他的衣服皱了夜里她会悄悄进来给他熨烫好,他的袜子破了洞她会趁监视她的人打盹的时候给他洗了补好,为他熏被焚香,为他镇书研磨,屋子里再没有从前男孩子的汗腥臭味。

他为人温吞,天资却并不愚钝的,读书有一股痴劲,皇子之中,除了他,四皇子赵祈,五皇子赵祜,皆是崇文馆优异生,只因那个人的光芒太盛,坐在他座位的左边,总是身肩端方,一丝不苟,衣线如画笔勾勒的丹青,同样的习字,别人的手上都会沾染墨迹,只有那人,握着笔的手修长净洁,从手背到指甲没有丁点墨星,每每侧眸偷瞄,或在低眸看书,或在聆听经筵,眉目间气韵疏离澹澹,仿佛周围的人和事物皆与之无关,书案上的一纸一张平整如熨,偶尔做个轻微的动作也是利落温雅,便是离得这样近,一脉同袍,自幼到大也不曾说得几句话,更妄谈交心,到是右边的四皇子,时常爱与他攀谈诗词骑射。

他郁闷的想着,这两个人模样相像,一母同胞,性情却是如此迥异。在授课的士大夫们眼中,那人如日曜万丈,将满堂的人尽皆变成了白日的星辰明月,匿没在那个炽烈的光影下,他也曾有过不服气,有过愤懑,有过意难平,皇祖父当年也夸赞过他的,说他有仁君之风,只是输在了嫡庶......彼时淬砺肝胆,熬出了经年不消的黑眼圈,瘦的脱了形,企盼着有一日,父皇转身的一个侧目,或许为死去的母亲搏来一份荣耀,可每次的结果是,他的艨总比那个人慢了一截,他拼命的摇桨掌篙,却怎么也赶不上,长此以往,他便生了倦,认了命,默默泰然自处,想着或许因为那是哥哥,又是太子储君,明日的天子,理应被笼罩其下,诚如他的个头,永远矮了一顶。只有,这个小小女子认可他。

她说,他是她心目中最好的。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四书五经皆通彻,他文思偶滞的时候她会笑嘻嘻提醒他一字半句,并讥讽她笨蛋,她甚至会使一些促狭的小手段捉弄他,逗得他又窘迫又好笑,她狡猾的像泥鳅,监视她的几双眼睛根本对付不住,小小羸弱的身躯脑袋却胜常人几十个,他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如此聪颖慧黠的女子了。

她来了,他才知道这世上什么叫温情。

原来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如此懂他,一个眼神便知所想,他们声气相投,心意一致,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瑜,美玉之璘璨,皓皓月之华,皎皎冰雪姿。

一抹婷婷袅袅的身影走进来,眼眸含着泪,面上带着凄怆的神色,瘦弱的双肩微微抖。宓王抬头:“怎么了瑜妹妹,她又用刑了?”

握瑜摇头,泪珠甩了下来,双肩却抖得更厉害,似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垂颔闷声静静淌泪,那泪儿透着凄楚无限,直让人摧心挠肝,宓王过来拉住她的手,关切地问:“究竟怎么了?”握瑜忽然捂嘴大恸,明明哭的撕心裂肺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泪水涟涟打湿宓王手背,宓王一下慌不知所措,手上紧了紧:“妹妹,你到底怎么了?”

握瑜哽噎半天,颤着声道:“我今在殿外当差无意听见贵妃娘娘和嬷嬷说起先德妃,只说了几句,什么太便宜她了,什么和她闺阁就暗中别苗头,什么本来应该先进宫的,不过是为了借着她攀住皇上,借着她的孩子固宠,还有一句是你娘的死因,我且问你,你娘薨时嘴上可有血泡?”

宓王不解,仔细想了半刻:“好像......没有......好像......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她说的话,画面都模糊了。”

握瑜反握住他的手:“那可吐血了?禃哥哥你好好想想。”

宓王道:“吐血我记得,她是痨病去的,后来就一直咳血,手绢子上都是,有次咳的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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