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竹竿何袅袅 鱼尾何簁簁(2/3)

素韵坐来，：“我刚来的时候，是个茅茨土阶的屋楼，住着几十，你夫只有半间房，一家人挤在一张土炕上，夜里盖着一条旧絮棉被，我没法，拿了自己的梯己，爹爹虽将我逐了家门，可首饰衣还是让我带了的，我手里经年攒了一千六百两银，了五百两买了这个大院，将土房全拆了，用上砖瓦，我们在窝棚里住了半年，我差就把孩儿生窝棚里了，里外里粉刷，添置了一些家，钱也不够，首饰全典当了，反正我是用不上了，那些丝锦绫罗的衣服，也一并折价典卖了，这才拾掇的像个人住的家。”抚摸着儿的鬏鬏：“起初日还是过得去的，谁知我怀儿的时候，婆婆摔了一跤，差没缓过气，看病吃药，借的印钱，不得不捉襟见肘起来，我已经熬的习惯了，就是可怜孩儿，跟着我受苦了。”

定柔手托腮，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对她来说，是很遥远的事，若世间男儿皆不值得嫁，不嫁便是了，回妙真观修行。“你和夫怎么相识的？”

素韵摇摇，将票银放回了妹妹手里：“不行，娘给你的，我拿了算什么，你现在不觉着，到嫁了人就明白了，过日，是钱打的，有了孩儿还得攒聘礼，爹给的嫁妆再多，也耗不住天日久。”

“这房不错。”

两个孩吃饱了，又跑去玩石，丫鬟和嬷嬷追去照应，素韵去泪痕，竟笑了，微微带着苦涩：“那时爹爹已经给我议亲了，那几个人选我都亲见过，没有倾心的觉，我一心要嫁得如意郎，不愿枉顾了自己，那天娘带我们在瘦西湖上泛舟，我的手帕被风跑了，亲手绣的，舍不得丢了，船到二十四桥上寻，看到他倚着桥栏读书，无意拾到了我的手帕，后来，有一天去咱们家的金店，又看到了他，账房雇他来帮忙，便认识了，我每天都盼着见他，爹爹说已定了我的亲事，要娘置办嫁妆，我怕极了，每天都蒙着被褥哭，父母之命不可违，我痛了决心，跟他诀别，在金店的厢房，一看到他就心了，看到他痛苦，抱着蹲在地上泪，我的心像刀在绞，那一瞬就想着，什么都不了......只是没想到，爹会那样狠绝，我伤了爹的脸面，害得家族蒙羞，落个这样的场，也是活该，没有三媒六聘，没有轿红妆，没有凤冠嫁衣，我了这个院的当夜，对着月亮，跟他拜了天地父母，我咬牙想着，既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活一番样来，可真一日复一日过起时光来，才晓得个中艰难滋味，起初的两年，什么都不会，婆婆手脚健全，洗衣烧饭我无用手，只照看孩儿，婆婆病的时候，我怀着儿快临盆，撑着上灶台，饭都烧糊了，馒不晓得发面，蒸了一笼屉死面馒，可惜了白面细粉，在这里可不

月台上的老妪闭目打起了睡鼾，素韵从屋里拿一条毯盖上。

定柔四看了看，桐树跟五个大木盆满满沁着衣。

定柔不得不对生了敬佩，一个自小养尊优的大家闺秀，能这样的牺牲，名节，尊严，富贵安逸的生活，全都摒弃了，可见她是极了那个男人，将银袋和票银放在藤桌上：“母亲给你的。”

推脱了一阵，素韵怀妹妹心意，只好收了二百两。

她很好奇，一个闺女，怎么认识的贫寒弟。

定柔瞧着她底的泪光，忍不住反：“他怎么这样！”

妹勿要去。”

定柔想着，一会儿找个机会把剩的到衣兜里，转而问：“夫对你好吗？”

素韵泪了来：“男人本就这样啊，说白了就是个孩，现在家里大事小都得我张罗，他不事的，所谓夫妻，不过相依为命过日而已，富贵贫贱皆是一样，等你嫁了人就懂了。”

素韵低默了一阵，才开，叹着气：“好，说不上什么是好，开始的时候还疼惜我，连冷都舍不得我沾，什么活儿都大包大揽，可时日了，便不一样了，现在回来，四脚朝天一躺，油瓶倒了都不扶的。”

素韵看了看银袋，又拿起票银，数了数近五百两，大为震惊：“娘可不能给我票银，我每次去求她，都没多过五十两的碎银，她心里还生着我的气，又怕给了我票银去钱庄兑现爹会知晓，这......是妹妹你的梯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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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柔喝着茶，只好说：“也是娘给我的，我不买什么什，留了一百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