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手。
慕容康跪在人群中,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余光所及皆是银光甲的禁军,不能连累家□□攥的格格响,咬牙咬的两腮。
稍事到祠堂敬香,慕容槐当着牌位呈了兵符和旌节,言奏:“微臣年事已,力不胜任,虽敕恩世袭罔替,然嫡不才,不堪承袭,家族遭此大劫,人零丁,疮痍累累,望陛恩准,臣阖家迁回原籍,坐贾行商,归养故里。
皇帝笑了笑:“卿言重了,卿镇守藩地四十余载,历经四朝,劳苦于社稷,功著职修,诚为折冲之臣,朕焉舍得你回那弹之地退居,应当在锦绣富贵中颐养天年才是,朕已拟好了旨意,让京中修缮宅邸,添置仆,此次回銮随朕一起京,剑南军败走安州,武宁军残敌在宿州蛰伏,弓弩,淮扬城到底不安稳,卿在这里,朕不放心,倘若战事有变,叛军卷土重来,携怨报复,慕容一家岂非又是一场天灾人祸。”
慕容槐垂着帘,无奈地闭了一目。
已经这般推让,还是对他猜疑,皇帝仍为忌惮在淮南军中的威望。
“臣,遵旨。”
回銮定在七月二十二日,立秋的那一天,皇帝念慕容槐大病初愈,特推迟归期,略作休养,并遣了侍监百人来帮忙收拾箱笼行,门停了二百辆辎车和几十辆大车,毕竟大迁,除了宅院和重型家挪不走,古董、字画、珠宝、细,各院翻箱倒笼,群沸腾,忙的不可开,直恨不得立时离开这个死人窟,到京城那柳繁华地去,把富贵靡奢的生活带过去,廊上的描金漆都刮来。
最麻烦的是商铺和门面无法手,禁军把着门,连只蚂蚁都爬不去,正苦闷的时候,上竟派了数个账房先生和牙人来,带着算盘,又两个官吏,一方估价,一方寻买主,一方立担保,各院顿时争前恐后,皇帝的亲使,还怕盘不个好价钱么。
温氏坐在圆桌前拨拉着算珠,只说皇帝想的果真周全,跟人肚里的蛔虫似的。
定柔扶着门框站了半晌,才说:“我不走了,等你们走了,我回姑苏。”
温氏瞧着她,说:“不成的,圣旨谕令,除了你五叔重伤,要送到钱塘的宅里疗养,其他人都得走,人和籍册已经报上去了,几个老事的也在名单之中,缺你一个,便是抗旨,阖家都得牵连。”
定柔急了:“这是什么理,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温氏叹了气,起过来关上门扇,对她说:“我的傻闺女,你还看不来吗,外那些人名为护卫实为禁,有些事咱们女眷不知,我也是去书房送汤羹的时候,偶然听了两耳朵,邢家谋反你爹作上观,定个从逆都不为过,没有立时抄家没产,已是万幸,你爹连兵权都了,皇帝不放心,要把咱们挟制到京城,搁在底。”
定柔听得怔了一瞬,如如雾的眸蒙上了忧惧,好一会儿才开:“就是说,我们明着是迁居,实际是阶囚是么?”
温氏沉痛地了:“娘又如何舍得淮扬城,半辈的经营都在这儿,亲戚们也在这儿,到了京城还不知什么局面,圣命不可违啊。”
定柔全空了一般,瞬间没了一丝力气,走堂屋,倚着阑,望着天,泪无声地脸颊。
师傅,你的百日祭我回不去了。
晌忙完了厨房的事,去了四哥的院,今天,如果没有那场横祸,侄儿兴许已生了,嫂嫂从前说过,侄儿就在立秋前后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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