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等着我,天荒地老。”
定柔的睛又了,泪光急速动,模糊了前的面容。
尹氏嫂嫂那天被抬走的时候,四哥亲自将她最喜的那一对琉璃对钗簪到了发间,听闻当夜便被装殓了,用的上木雕棺,在义庄停尸了一日,有官员主持开了陆场,第二日葬到了慕容氏祖坟。
四哥目光迷离:“......我就知,她舍不得我,所以不会去投胎转世,方才,她带着我们的孩儿来了,是个女孩儿,得像你,也像她,她说过假若孩儿不是嗣能肖似十一姑该多好,必是如似玉的人,她说,夫君,妾不孤单,有孩儿相伴着,以后便是母女两个一起等我......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之与,不知周也,俄然觉,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人生如梦,梦幻泡影,我的人生不过是梦里梦外而已,一个叫慕容康的人,活着和死去,无有分别。”
定柔半蹲在他椅前,握着他的手,低去,泪淋了衣袍。
嫂嫂,有这样至至的男儿着你,你在天上肯定很欣吧。
保佑他,早些走伤痛吧。
他说:“等我送养了父母,为她报了仇,便回到这里来,与她相会。”
二十二日辰时初刻,淮扬城沐浴在晨光惺忪中,半座城还在沉睡,銮驾正式起行,慕容府的车和辎车随在仪仗后,禁卫军骑兵擎着黄龙旗在前开,皇帝临时从颍州调集了一万守备军扈从,每辆车外邢列森严,执着明晃晃的蛇矛。
定柔掀开车布帘,遥望层层叠叠的日月旌、幡旗、华盖、雀羽扇、龙凤氅,蜿蜒东城门,上了官途大,浩数十里,一望不到,密的云屯雾集,皇帝的辂车隐在其中。
这相信,自己是阶囚了。
临探芳院前,最后望了一自己住了两个月零十六天的小院,一一木,一砖一瓦,原来,终究不是我的家。
石砌小匾上“探芳拾”四个字依旧。
玉霙,我走了,便是将来我也不可能再回这里来了。
但是,我永不会忘了你。
慕容槐上车前仔细检查了装牌位的箱笼,回凝望着缓缓合上的朱红描漆大门,金铁的轰鸣声响彻耳,里面已人去楼空了,两座石狮依昔雄壮慑人,凛烈威武......泪落了眶,住了四十四年的家,把一个风华青茂的少年的变成了苍髯老者,今日,许是永别了。
叹一气,决然上了华二驾大车,掀着窗,车辘辘转动起来,淮扬城的酒楼茶肆、宅邸屋宇、街短巷、十二石牌楼,有自家的忠义牌、历代科第牌、节妇牌,一一被抛在后,今天全城还在禁严,店铺上板,行人渺无,宽阔的街,蹄踏踏,响音清亮。
忽忆起初来那一日,天命五年的十一月初十日,年轻英俊的少侯爷骑着骏,穿着绛袍玉带,乌纱冠,被数不清的兵卒和仆簇拥在仪仗队里,勒步城门,鞭炮齐鸣,百名官吏叩拜相迎,狮舞龙腾,鼓乐喧阗,民众在街市两旁跪的黑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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