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与之私相好的,恨得暗自咬牙。
回到耳房,一屋住着八个女,都是日值的,洗漱过,坐在炕边嗑瓜闲聊,见到定柔,使了个,慧姠放话要好好招呼她。定柔的床铺在边上,走过去整理被褥,旁边是个圆脸女,模样憨,坐着往旁边挪了挪,如避瘟神。
“嗨,新来的,知这儿的规矩吗?”一个方圆脸的女说。
定柔摇了摇,那人:“圆圆是你之前新来的,问她喽。”指了指那个圆脸女。
圆脸女嚅嗫:“给两位事嬷嬷端洗脚,洗袜洗亵衣,大家的衣服,也是我洗的,以后你了值,便都是你的事了。”
方圆脸的女笑:“听明白了罢。”
说着指了指墙角三个大木盆,堆叠着满甸甸的衣。“先去旁边耳房伏侍嬷嬷洗漱,嬷嬷脾气不好,去晚了仔细发落你。”
“请问在何?”
“外房,去右转两个门,有烧的太监候着。”
定柔起去了,盛了回来,到旁边耳房果然两个半老的妇人,一个在烟丝,一个在捶肩,骂了句:“死哪儿去了!这会才来,人老了睡晚些便睡不着了!小贱人!”
定柔没吭气,放要走,嬷嬷尖利的声音:“话没说完你敢走!作死的小娼妇!看我不拧死你!”
耳朵被揪住,肩上一阵掐拧,力极狠,嬷嬷了气又重新坐回了炕:“愣着作甚!还不快来!”
定柔耳上发烧,着肩,想起了皇后的话:“好好当差......”
师傅的话:“老吾老及人之老。”
及人之老......她走到炕前弯去,给两个嬷嬷脱了鞋,褪汗袜,兑好了,试了试手温,这才把脚丫放去,抬问她们:“不?”
嬷嬷满意地阖目,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洗罢了,倒了脏,自觉拿起脏袜亵衣,连着三大盆衣,在院的灯刷刷刷搓洗着,没有浆和皂角,只有蛮锤,要多捶打几遍。
女们围在叉窗后看的发笑。“还不得洗一夜啊。”
她们刚睡她便洗完了,搭在竹架上,回来看到整齐一致的睡姿,困意浮上心,想起生和团还饿着,忙往御苑奔去。
来回两个时辰,寅时的梆敲了。
女们轻轻打着睡鼾,摸着黑躺被褥,却酝酿不睡意了,窗纸上月如银,起轻手轻脚走到廊,抱膝坐在石阶上,望着明澄澄的一皓月,今日是中旬十四日,差了个边儿,不成圆。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只为月,犹为离人照落。
月亮,你能不能捎信给去妙真观,告诉我的两个亲人,茜儿想她们......想她们......
第二日辰时初刻换值,女们醒来,天还没亮透,看到慕容女在方桌前熨衣,一件件叠的齐齐整整,如尺比着一般。
“夜里透了,早上雾气重,我怕了,收了回来,不知是你们谁的,来取吧。”女角着善意的笑,浅浅一抹腼腆。
女们面面相觑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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