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灯光下。
刻刀对着雏成人形的血红玉料,细细地雕琢着五官。
小梁子捂着脸走进内殿,小栋子问他怎地了,小梁子拿开手,露出一个黑眼圈,额头两个鸡蛋大包,哭丧着说:“奴才被那慕容姑娘发现了,堵在旮旯打了一顿,我的乖乖,直接拿石头夯我。”
皇帝问:“你没被认出来吧?”
小梁子揉着包:“没有,奴才说瞧她长得好看才跟着她的。”
小栋子鄙夷:“蠢货,你怎么找了这么个烂理由,活该人家打你,你不会说姑娘长得像我娘,或者像我姨啥的呀。”
小梁子:“那情形下我就只想到了这个理由,结果她骂了一句登徒子,捡起石头就扔,要不是我蹲在地上抱头装哭,还说要叫人来把我送宫正司呢,我想着那样不是把陛下暴露了么,索性装怂算了。”
小栋子扶额。
皇帝手上刻着鼻子,道:“以后不用去了,她的性情朕已经了解了。”
她在生我的气,我却不知怎么哄她。
小梁子仰天呜呼,哎呀我的娘,终于解脱了!
是日下晌,定柔又去了那个假山林,然后还没坐热石头,皇帝竟又来了。
定柔郁闷了,作甚跟我抢地方啊,以后归你了,我换。
皇帝握着拳在她眼前摊开,掌心一只水晶猴,这次做成了佩饰的样子,温笑着说:“送你个小玩意儿,看看喜不喜欢?”
博你一笑,原谅了我罢,过去的三年我加倍补偿。
紫瑛水晶雕刻出来的,其莹如水,冰质剔透,猴儿是个笑脸,小小的嘴,露着尖尖的齿,笑的娇憨可爱,可惜那颊边浑然而生的腼腆,镌不出来。
定柔心里有些喜欢,但还是推脱了:“我总收你礼物干甚,前头的当个玩意,这个贵重了,我不能要。”
皇帝强要给她,抓住了腕,猛然觉得肌肤腻滑,不盈一握,手感颇好,定柔急急甩开,大走两步避开,生气了:“你干嘛啊?有这么强迫人的吗?”
皇帝生平第一次对母亲以外的女人妥协,讪讪道:“我想让你打个络子,挂在腰间,你不喜欢,就算了。”
定柔头快大了,谁把猴挂在身上的,没好气地:“我又不属猴。”
皇帝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属兔,庚寅水兔,那我回去给你雕个兔子来。”
定柔忙摆手:“我不爱挂累赘的东西!”
皇帝看到她腕上有只和阗红玉的镯子,知道她在说谎,“那你为何戴着这个,太俗了,你怎么戴这么没有灵气的东西。”
定柔把镯子往衣袖里塞了塞,想起昭明哥哥,脸颊顿时发热,争辩道:“我俗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你看不惯,你别看。”说着收拾起针线筐子,对他福了一福,走了出来,七绕八转,看到有座山石长着一个天然的窟窿洞,弯身钻了过去,里头是个狭小的地方,石壁上长着铃兰花,还不错,就这了,一回头,吓了一跳!
他他他......怎么跟来的?
他从袖袋拿出黄绸帕子,坐下:“我一直跟着你啊,钻洞进来的,还卡了我一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假山还有洞。”
这儿很好。
咱们不如就在这儿......
定柔气的不轻,端着针线筐子往外走,哧溜就钻了出来。
回到原来那个地方,埋头绣一绢美人问花,太后宫里的锦叶姑姑要的纨扇,那家伙好半天才跟上来,想来被洞卡了半天,定柔忽然有些想笑。
皇上是不是今早起来洗脸,水进了脑子了?
皇帝见她眉目微有笑意,心中一喜,拍拍衣袍,“促狭的小东西,害的我被卡在那儿,也不来救我。”
定柔端详着他那宽广的腰身,想象着那画面,“噗嗤”笑了起来,笑的流出一点泪。
皇帝静静望着俏美的人儿,唇角独一无二的腼腆,眸光如珠辉熠熠流彩。
她笑了,是不是表示原谅他了?
定柔继续埋头绣蔷薇花,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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