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着昏暗烛光的雅室里。
慕少艾从玉罐里拈起一枚黑子,流水般的衣袂随着动作缓缓滑下,莹白的手腕露出一小截肌肤。只见抬起的那只手,指节修长,形状优美,莹若美玉一般,竟是找不到一丝瑕疵。
他盯着棋盘上的棋局瞧了片刻,眸色渐深远寒凉,唇角却是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仿若冬季梅树上微醺的霜雪一片片消融。
黑子在空中停留了一瞬,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一局你可是快要输了。”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枚黑子一落下,摆在他面前的四方棋盘上的棋局形势突然一变,之前占居优势的白子开始呈现颓势,如潮水般褪去,而黑子后来居上,这一子竟是如起死回生般,将本来快要输掉的棋局扭转局势,转眼间黑子便已经将白子包围住,将之逼退到了家门口。
坐在司衍对面的那人,穿着一身黛蓝色衣衫,相貌儒雅俊朗,虽看上去已年近知命,但身躯却依旧威武硬挺,看不出半分老态。他盯着棋局瞧了许久,眉头微皱,执着白子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很久竟不知要往何处放。
半晌后,他将微酸的手臂放下,把手中的白子放回玉罐,随即发出爽朗轩昂的笑声,“罢了罢了,这局是我输了,还是少艾你略胜一筹。”
司衍将棋盘上的棋子慢悠悠地一粒一粒拾回玉罐,声音飘渺宛转,开口道:“陛下半夜到我府邸来,不只是为了找昔日旧友叙旧下棋吧。”
可能是因为要入寝了,司衍的着装极其简单随意,如檀般柔顺的黑色长发自然披散在脑后,在他低头间偶尔有几缕落到胸前,他只穿了一身简单的月白色中衣,也许是起身起的匆忙,略有些松松跨跨的,祁东明从他的视线望去,明明只看到了半个精致的锁骨和一小截如白玉雕成的修长脖颈,他却依旧觉得看到了无边春色,只道他这个样子可是平常见不到的,撩人的很。
祁东明只看了一眼,便像被火烧到一般,轻咳一声,便移开了目光。
只可惜司衍本人无知无觉,那双看过来的眼眸带着霜雪般的寒意,生生将空气中的燥热浇灭。
祁东明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喝了几口,嗓音带着沙哑,说道:“少艾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我还记得我们初见时,郊外一曲,琴笛和鸣,引为知己,你身怀大才,无论风姿气度还是文采皆是绝世,你为状元是当之无愧。可惜我刚下旨点你去翰林工作,你后天就辞官不做回了江南,我知道你志不在朝堂。但如今你即来了京城,想必是现在的旬阳书院不需要你多费心思了。你是不是也该为我这个皇上效忠一段时间了。”
“陛下想让我做什么差事?”
桌案上的茶壶冒着热腾腾的白雾,司衍修长的手指虚虚搭在茶沿一侧,晶莹白腻的光泽将那上好的白瓷茶盏衬的粗糙了几分。
祁东明的眼神从他修长优美的手指上不着痕迹地掠过,缓缓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个十三皇子,天性顽劣好动,他母妃宠他太过,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来,前几个教导他学业的老师都被他给气走了,正好你来了京城,所以我想请你去教导他一段时间。”
氤氲的烛光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错落,袅袅娜娜的青烟蒸腾上升。
司衍将最后一枚棋子收回玉罐,神色隐在烛光的阴影里,长睫微颤,如雪寒凉的声音传来,“此差事甚好,多谢陛下了。”
这是应下了。既然应下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京城了。
祁东明开心地拍腿大笑了几声,“好好好,小十三有你教导,是他的福气,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晨曦徐徐,美景如画,氤氲的暖气在朝阳下轻轻柔柔的袅袅生起,映着金黄色的光晕,给天地间添上了几分朦胧。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轧过枯萎的树枝发出“吱呀”的响声,两匹油光水滑的大宛马,形体健壮而俊美,稳稳地拉着马车,马蹄嘚嘚敲着地面,地上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
只能听见马车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几声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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