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山上竟然有这么简陋的院楼?只是简单地由几个木屋组成,一点其它的装饰品都没有,从外面看倒是收拾的极为干净,没有杂草丛生、藤蔓肆虐的乱象。
看这简陋程度,多半是个普通人家的宅子,祁琛禹不知为何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手正要推开门。
下一刻,空灵明净的琴声却缓缓响起。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那澄澈悠扬的琴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而来,一下子便撰住了他的心神。
若说宫中琴师的琴声是华丽炫技,若说闺秀小姐的琴声是情意绵绵,婉转小意,那院中之人弹出的琴声,便会让你连惊叹赞美的余暇都没有,只能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那个世界中,无法自拔。
祁琛禹不知道这琴声是何时停下的,那一曲过后,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从内到外都被清泉洗过一遍似得,明净清透,心里难得的感到十分宁静,好似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
祁琛禹不通乐理,却也知道这琴音确实是天下难寻,比起这人弹奏的来,那些他之前觉得还算悦耳动听的普通乐人弹奏的琴音简直是难以入耳,就算他没有那样淡泊的心境,也不妨碍他欣赏这样无与伦比的琴音。
听了这样的琴音,祁琛禹暗想这院落中的主人绝不是他之前猜测的普通人家,就是现在没有看见这人的模样,也能想到他该是个淡泊名利,晴朗如月的人。
单单只听了这绝世琴音,他就已经对院中弹琴之人产生了无限的好感与兴趣,就连推门的手都比之间小心了许多。
听到推门声,院中之人身形微动,长睫轻颤,那双看过来的眼眸带着霜雪般的凉意,在天光的映照下形成了浅浅的琉璃玉色,莹润生辉。
是他!
司衍看到推门进来的祁琛禹没有感到惊讶,其实早在他开始弹琴的时候,54250就提醒过他男主就在门外。
祁琛禹看到弹琴之人的真面目,暗想,如果琴音是这人弹出的,确实也不足为奇,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人才能弹出令所有人惊艳沉迷的绝世琴音。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十年前一曲“慨古吟”会成为绝响,时至今日仍被人广为称赞,当时听到的人不下数百,其中不乏精通音律之人,事后却没有一个人能整理出“慨古吟”的乐谱……因为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当琴声响起后,连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曲调,都无暇去思索,又何叹去整理乐谱。实际上就算有人整理出了乐谱,也没有人能弹出他的风姿气韵。
琴音冠绝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这人从不在外人面前轻易弹琴,今日倒是他有幸一饱耳福了。
司衍调理好琴弦,将手中的古琴收起,浑然没有在意院中多了一个陌生人。
司衍开口道:“七皇子,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如碎冰相撞,冷淡又悦耳。
祁琛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狼狈至极,他身上原本穿着的华贵的月白衣衫,已经在他匆忙逃路中沾满了灰尘,右肩受了很重的刀伤,伤口流出的大量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此刻他无力地倚在门框上,嘴唇失去血色,脸色苍白至极。
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春猎一事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作为幕后之人的他,的确是暗里获益最多的,不仅将两个哥哥踢出了夺嫡之战,宴席上的破空两箭为射杀狮子出了大力,惊艳的箭术让神尧帝和朝臣注意到了这个原本被自己忽视的七皇子。
如今四皇子和十皇子早就言明无意皇位之争,十三皇子又太过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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