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十八年,八月。
林枕嫣见他明白了,又笑:“所以说呢,如今您自己撒开手去,那还落个好。毕竟新皇封前朝皇帝王爷的,不是没有,但若皇上看不清形式……那就不好了。”
她说完话,再不提及其他,就那样抬着一双满带希冀的睛看着陆玟。
此言一,中原人心惶惶。
一时间天文士陈词激昂,又翻贺乾渊世的旧账来,他不知其父,母亲又是卑贱的外室,可见上梁不正,本坐不得天之主。这样的人若兵中原,定是天之大不幸。
不过再一想, 贺乾渊有四十万雄兵,故此,又有谁能奈何于他呢。总是敢怒不敢言的。
“听到了吧!”林枕嫣笑意盈盈看着陆玟,“皇上,早决断吧!”
这一年,贺乾渊盘踞河西十八郡,他的军队,已经了中原地带,大势所趋,见着,大齐江河日,即将覆灭。甚至于此时的四首领,竟然纷纷向河西汖城的贺乾渊俯耳叩首,呼万岁。
林枕棠虽然一直在将军别苑中,但是这些话,她都听到了。
见面前的人有一丝松动,林枕嫣好笑地看了一同样沉默的林枕棠,然后继续:“您喜画画,那等了王爷,不用去上朝,可不就能天天画了?那些后妃们,也用不着被贺将军杀光了。”
他若真如林枕嫣所说那样了,那么以后,该怎么面对先祖呢?
齐国,是他的家,齐国先皇,那都是他的先祖。
她不明说,一双艳眉就那样看着陆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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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林枕嫣赶捣了捣林枕棠,问:“,将军不在,但是你在这里也是一样,如今你大可当着皇帝的面保证,若皇上正确的决断,贺将军就不会为难他的妻妾。”
那日她正好受邀去林枕嫣住得房间去尝桂糕。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着林枕棠的面,林枕嫣对陆玟:“皇上呀,若是将军真有反心,第一个要杀的人,该是谁呢。”
将军府有冰鉴,里面四时的果样样不缺, 冰块更是可以消暑, 不过河西的天气并不炎, 故此也不大能用的上冰块。
说实在的,他不知该说什么。
这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但是陆玟却没有反应。
这话戳到陆玟心窝中,又使得他有些犹豫,于是陆玟不由得抬起来,双眸微颤。
林枕棠这才明白过来,于是她缓了缓,了,“是。”
林枕棠本不准备掺和这事,一时间不知什么反应,有些发懵,她顿了顿,才看到林枕嫣正对着自己疯狂眨。
这是一年当中最为炎的时候,而这听起来平平无奇的雍和十八年八月,也必将载史册。
这几日, 贺乾渊都不在府中, 林枕棠则没有过门, 但依旧还是听青鹊和烟雀两个说起大齐最新的消息,好像是河东、江北和四等几个地方同时现一块玉碑,上面写着:大兴起, 贺新王。
不知世人如何作想,但是林枕棠很清楚, 这一定是表哥的手笔了……
不止她听到了,陆玟也听到了。
也罢,这都不是自己思考的事,林枕棠躺在贵妃榻上,受着青鹊送来的阵阵凉风,闭上了睛。
上承天意, 顺民德, 天意可以作假,但是民意……表哥当初杀人屠城,可没有什么德政的意思。
中朝臣,以慎王为首,皆痛斥贺乾渊卑鄙僭越,毕竟皇帝还活着,甚至还在贺乾渊侧,他竟然能这样逆行倒施。
看到陆玟低着沉默不语,林枕嫣偷着瞪他一,然后又扬起一个笑意,温柔哄劝:“个闲散王爷,又有什么不好呢?不问世事不说,那金银人儿也不缺呐,您又不喜那些政客,什么常常和他们混在一起。”
陆玟自然也不是笨人,他不由得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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