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过年了啊。”张儒秀无意朝窗外瞥了一眼。
外面刮着风,哗哗地飘着雪。
满院哭声,比康定元年时,还要悲上几分。
家舅走了,家里便没了顶梁柱。当家的责任,便分到了两位哥身上。
当张儒秀再回过神来,她早站在棺椁前守了大半晌了。
嫂嫂站在一旁,抱着怀里哭闹不停的孩子。这下,就是院里的养娘轮着哄,那孩子也没法静下来了。
院里只有两位孝媳,孝女还在往晋州赶着,孝男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是铺灵堂,一边又是摆平衙里的事,还要告知陕州夏县的父老乡亲,出殡前亲戚都得来。
“家里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去年阿姑刚走,一大家的精气还没恢复过来呢,今年阿舅也走了。”嫂嫂方才哭得眼睛红肿,此刻又哑着嗓子低声哄着孩子,一边又同张儒秀叹着世事无常。
张儒秀听了,只觉恍惚。恍若去年出殡哭路的场面还铺在她眼前,如今又叠加了一层悲戚。
想了又想,老人家的身子是在家姑走后一步步地垮下去的。也是年龄大了,又经过几番折腾,操心费力着,那些不好的征兆早先都是显现过的。
只是没人会去仔细琢磨一番,又或是人人都清楚这些事,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如今是遇上了暴雪。”张儒秀喃喃道。
前几日,司马光刚过完生辰。那时老人家还举杯道喜呢,后来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张儒秀心里也难受,可这点难受自然是不能同家里两位哥相比的。
她才与家舅相处过几日,聊过多少句?两位哥可是一日一日地磨在家舅身边,一句一句地聊着。父子之间的情是说不完道不尽的。
也正是因为情深意重,司马光才会那么慌张。他趴在老父身旁痛哭,怨着老父狠心,走得太早。
司马旦拍着司马光的背安慰着,只是说话间自己的泪也淌了下来。他是家里的大哥,是老父的助手,也是司马光的指路者。平日里他要端着稳重模样,司马光能在失意时求爹娘安慰一番,可他不能。
如今,爹娘都走了,司马旦心里的柱子也倒了下去。
他成了顶梁柱,要支撑起两家,要顾得上老家。可老父走了,他那些悲戚实在是按捺不住,索性也跟着司马光宣泄了出来。
二人在屋里哭着,一边还得给老父穿上寿衣,整理遗容。把人抬到棺椁里后,思绪才稍稍回来了几分。
“我去安排灵堂的事。衙司里想必也知道了这事,阿爹在衙里的事,我去沟通。出殡后,不日便要回老家守孝去,我安排这些事。”司马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君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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