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往后会慢慢变好的。”张儒秀拍着脯,满是势在必得地说着,“我算是看来了。你啊,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待在地方办公的人。”
司光要去延州, 之后又要去汴京城有司里销假, 最后才是要赶到州赴任去。一路走驿,为着不耽误行程, 自然也是上路从简。
那些衣裳, 随意捎上了几件, 够在路上换着穿就行。何况衣到地儿时还能再重新置买,犯不着太过怜惜,什么都不舍得抛。
“宦游制度当,没有一位地方官能在任上连着呆几年,除非是京官外调,官家旨才行。”司光说罢,顿了顿,又开:“这几年,我的那些想法成了空话。你跟着我,自己的事也没能起来……”
一番颇显慌的告别之后, 坐在车上, 张儒秀仍没缓过神来, 低发着愣。
司旦先司光一步去汴京城销假,临走前只是再三吩咐着叫司光常给他写信。
听到这,张儒秀赶忙声说停。再往说去,司光定是又得无端指责自己一番,说叫她受苦之类的话。
她哪里在意的是这些呢?
大早, 院里的仆从都相互帮衬着把搬家件给搬上了车。家主居家守丧,生活过得本就拮据简朴,故而车上也没多少大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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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光见了,只牵过她的手,放在膝上,低声询问:“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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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光自然清楚张儒秀心里一直存着的幽怨。他自己心里也存着气,自他赴试唱名后,为官的年数还没居家守孝的年数多。倒也不是埋怨自家爹娘,只是觉着一年接一年过去,那些抱负不谈实现,就连想找个地方倾诉一番,也实在无路可去,心里自然不好受。
故而如今再到几个州郡去, 跟在边的只有宅老养娘女使几位了,都是一路跟着司光过来的老人或是些活儿伶俐的新人。
四年前在晋州时,老人家一去世,司光便遣散了多数仆从,为的就是路上从繁就简。仆从临走前, 司光还多给人发了两个月的月钱, 算是宽人心。
那车上多数都是那些张儒秀离不开的妆奁绣裙, 整整齐齐几大箱摆在上面,还盖着一层布。
一大家昨夜睡得早, 今早也趁着天刚蒙蒙亮,便起来简单洗漱一番, 个别, 之后便各走两路去了。
张儒秀摇,叹:“只觉过去的那些事都来得太快了,叫人都来不及反应。前些年你也当了几个州郡的官,来回辗转,总是在某还没待久,便接了新的调令,要去到别。原先我想,你在衙里好好办公,我也在乡野之间尽喜的事。到如今,你的那些抱负还埋在心里,我的那些铺店也都没有发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