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忠君报国,舍生忘死。”福晟许诺:“我能的,不过倾己所有,尽己所能罢了。”
在福晟中,孟开平从前是靠着红巾军中大元帅曹远的提携方才崭角,仅凭自己,应当并不能与杨完者相抗衡。然而听了这话,孛罗却好意提醒:“可我却听闻,孟开平不是个简单人。苗军素常袭扰徽州,却没一回闹大动静,反倒吃了不少亏,可见孟开平守城有功。再者,当年达识招安杨完者后,杨万者倨傲妄为不把他放在里。后来,杨完者收了张士诚的好主张招安张,达识本不许,却遭胁迫。杨完者甚至还帮张士诚索要王爵之位,达识不许,又索要三公,再不许,后来无奈封其为太尉。这二人背地里早有嫌隙,此番却要并肩御敌,实在令人忧心。”
福晟轻笑了一声,他相貌生得极好,琼姿皎皎似月华孤映,这一笑甚至连孛罗都看呆了片刻。其实,并非他不关心,而是军有报,如今孛罗之父答失八都鲁正于河北邢台同中路红巾军激战命悬一线,故而,孛罗借兵无非是为了支援河北罢了。
自从福晟娶了搠思监之女,又依靠岳家势力步步升,孛罗一直疑心他的立场。可现听了他这番话,孛罗还以为他与自己一心反对皇后太党,于是稍稍放心转而:“我此来,有一桩难言之事。若说了,恐贤弟为难;若不说,恐贻误战机——倘或为了借兵,你待如何?”
始终只能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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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故事福晟并非不知,朝廷派他来此,其实也就是为了斡旋多方。他叹:“临阵最忌换将,这样的大仗,除了苗军还有谁打得起呢?朝廷可派不二十万人对付孟开平。张士诚霸占苏州,轻易不;杨完者又与红巾军势如火,也算是所恶相同。有我在,达识多少会顾虑些,以国事为重。”
福晟闻言,似意料之中般毫不意外,未加沉便:“你要多少?”
他问得直接,反倒是孛罗有些意外:“你就不关心我借兵何用?”
短短一句话,却教孛罗顷刻间不知如何激。他不是没有向朝廷请援,可得到的答复却是“退驻静待”四个字。他父亲遭受三面围攻,本就只能且战且退,寻机突围。可若再无望地等去,一旦其余战线分兵的红巾军了结战局汇合到一,集中人攻打邢台,那他父亲可就真正必死无疑了。
福晟也颔首:“达识那里我去说,你放心便是。此战主力在杨完者,只要有他在,足够孟开平他们喝一壶了。”
当然,河北不好打,浙东这边更不好应付。福晟手中兵力亦十分有限,不论愿借与他多少都殊为不易。孛罗细思罢,心中竟升起几分惭愧之意,毕竟若互换了境,他恐怕是不到这样仗义快的。患难方见君,原先孛罗与福晟合作心尚有顾虑,可算是疑心尽消了。
“你给搠思监那老东西作女婿,不论门第还是品行,真是委屈了。他那么个卑劣小人,当年在你父亲福大人面前,不知如何谄媚讨好呢!”孛罗骂了一句,旋即郑重:“我原想借五万兵,但又忧心达识帖睦迩必不准许。这样罢,我也不愿教你为难,你借我两万便好,其余三万我再到别去借。”
“但愿罢。”孛罗摇摇,同样无可奈何:“苗军先前接连几次兵临徽州城,却都败于孟开平、胡大海之手,但愿杨完者只是轻敌失手,可不要一败涂地啊。”
达识帖睦迩是江浙行省左丞相,福晟是右丞相,两人相互辅佐也相互制衡。调兵这样大的事,只知会一方未免太过独断专行,孛罗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走正经明路的好,省得日后又教人抓住把柄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