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柳莺把凌云釉床头的鎏金羊灯拧暗了一些,轻手轻脚向外走,没走上两步,凌云釉又开始迷迷糊糊说胡话,今夜她一直都是这样,没睡踏实过。
“林姐姐,别走,别走。”
柳莺无奈地走回去,理了理被子,凌云釉蓦地睁眼,手捂住胸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柳莺拽她的手,“小姐,你别捂这么紧,当心伤口又裂开。”
凌云釉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忙伸手去抓柳莺的袖子,颤声道,“我梦到林姐姐了,她就一直盯着我看,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她怪我,怪我害死了她。”
柳莺捉住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她不会怪你,因为她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凌云釉俏脸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她轻轻摇头,“怎么会不怪我,换成是我,也会怪的。”
柳莺道,“才三更天,小姐再睡会儿吧!”
第二日,凌云釉起得晚了,用完早饭,搬了个湘妃椅去院子里,边晒太阳边读书,柳莺见她夜里睡不好,想要做一个凝气安神的香包给她戴着,给凌云釉知会了一声,就往回春馆去配香料。回来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仔细分辨,才知道是阁主亲自来了。柳莺在外面等着,不上前去,听见凌云釉问道,“名字叫四十八卫,是由四十八个人组成的吗?”
凌彦笑道,“确实有四十八人,第一任阁主带领四十八卫创立了枭阁,阁主掌山河令,四十八卫听令行事,后来第二任阁主接任,成立三堂,把四十八卫编入三堂,自此以后,就再没有四十八卫的说法了。”
凌云釉问道,“山河令哪里去了?编入三堂,就不用听山河令行事了吗?”
凌彦道,“当然还是要听的,四十八卫都出生草莽,有的是被逼为寇,得第一任阁主收留,江湖义气重,山河令一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发誓子孙后代也当效忠山河令。只是,第一任阁主是个读书人,自小熟读兵法古籍,深谙用人之道,在枭阁里创立一套秩序,人人都需受这套秩序所管,山河令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凌云釉听后颇感遗憾,草莽英雄,义气干云,谁曾想最后还是为规矩所缚,和朝廷里领俸禄的官员也没什么分别了。她又问,“那四十八卫的后人也都在枭阁里做了杀手吗?”
凌彦笑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个了,和凌桑一样,听高兴了就问个没完没了,你这小脑瓜里哪儿来这么多问题。行了,我也该走了,你现在受了伤也没办法练习武功,闲得无事就多练习一下琴谱,等我空了,你就来弹给我听。”
凌云釉想问问凌桑怎么样了,毒可有解了,但凌彦片刻没耽误就走了。书扔在一边,腿上放着一架瑶琴,琴头上刻着一只燕子和几枝湘妃竹。翻转琴身,底部用柳体篆刻“长安”二字,凌云釉摩挲着这两个字,微微出神。
两个月后。
凌彦在轩室里读书,读着读着就睡着了,他近来身体不大爽利,比从前嗜睡,找大夫来看,开了两副药。
花枝端着一个小食盘走进来,玻璃碗里盛着褐色的汤药。凌彦见那玻璃碗晶莹剔透,煞是别致,不满道,“下次别拿这个碗装药,暴殄天物。”
花枝赔着笑,“还不是看阁主素来喜欢雅致的物件,才专门挑了这个玻璃碗。阁主不喜欢,下次换了就是。”
凌彦端过来,一口气喝完,把碗放回食盘里,“刚刚就眯了一会儿,就连着做了四五个梦,梦得还是怪力乱神的东西。闻隽比他师傅道行还是浅了点儿,还是招陈大夫过来给我把下脉。”
花枝用绣帕给凌彦擦干净嘴边的药汁,绣帕上熏了香,凌彦细细嗅嗅,“这是什么香,以前没闻过。”
花枝坐到榻上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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