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釉道,“你只说你这兄弟性情急躁,天下这般性情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知道我认识的就是你兄弟。”
男子有意无意瞥了她腰上一眼,笑道,“我这兄弟名叫汨罗。”
凌云釉心底有些忐忑,不知对面这人是为北斗令而来,还是只为汨罗。刚才她埋头吃饭时,这人无声无息就坐在自己对面,武功恐怕在自己之上,若是她硬抢,自己又打不过他,岂不是白费力气。把北斗令挂在显眼处,是她考虑不够周全。她没敢思考太久,扬起脸道,“我认识这个人,他是我义父。”
男子脸上并无惊讶之色,“早听说汨罗在中原收了个义女,他现在人在何处?”
早听说,那就是没有见过了,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见过。虽然心里关心,却不敢问,这会儿问得越多越容易露馅。凌云釉回道,眼里已堆满悲戚,“义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男子平静无波澜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凌云釉摇了摇头,这时候该挤出两滴眼泪来,可惜她还没到想哭就哭的境界,只好低下头不让男子看见她的表情,“那天,义父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我……我吓坏了,问他怎么了,他却不回答,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让我来羌戈,亲自交到领主手上。”
男子问道,“他的尸体葬在何处?”
凌云釉拿不准他这么问是几个意思,心道:即便他托人去查,从羌戈到平康少说要走三四个月,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查出地宫的所在了。正想胡诌一个地名,想到自己对平康不了解,对面这个男人官话说得这样好,万一也是从平康来的,岂不是立马就露馅了。一瞬间心念电转,道,“葬在扬州城郊的竹林里。”
男子挑眉,“扬州?他为什么会去扬州?”
凌云釉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义父说要去扬州抓一个人,我问他是谁?他不肯告诉我。”
男子眼中浮现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凌云釉心口砰砰直跳,墨昀说汨罗是去年冬天被抓的,具体几月她没细问,往后推两个月总是不会出错的,于是道,“就今年二月份的事。”
男子眼里精光一闪,目光刺进凌云釉眼底,“除了交还北斗令,他就没让你带回什么消息来吗?”
看来汨罗出现在平康的确是因为领了什么任务,是让他去打听什么消息吗?凌云釉整理心神,管他是什么任务,把冰河一锅端了,什么消息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地宫所在,她抬起头,迎着男子的目光道,“剩下的,我只与领主说。”
男子笑着点点头,“你信不过我也是自然,只是领主还在闭关,可能要等两天。”
凌云釉顿时不安起来,“他什么时候能出关?”
男子道,“快了,要不了几日了。”
凌云釉心下稍安,“那我等几日就是了,只是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大听得懂这里的人说话,能不能麻烦你安排个住处。”
能安排住在地宫里最好了,但冰河把地宫藏得这么隐蔽,恐怕不会这么快带她去。
男子微笑道,“姑娘远来是客,在下本就应当尽尽地主之谊,何况姑娘还是门主的义女,更是怠慢不得。先委屈姑娘在在下府上住上几天,等领主出关,就安排姑娘与他相见。”
凌云釉点头,感到脸颊生疼,连日赶路,皮肤也被风沙折磨得不像话,委屈得嘟起唇,言语中透出一股娇气,“领主一出关就带我去见他,你们这里风沙太大,气候太过干燥,羌戈菜我也不大吃得惯,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义父的遗志,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看着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男子不由好笑,“这点就和门主不像了,门主皮糙肉厚,做事情也不拘小节,可不会这样说话。”
凌云釉秀眉一挑,“那是你不了解义父,他自个儿活得糙,照顾我的时候却是极为精细的,来看我时都会买一些好玩儿的东西带来。”
这句是凌云釉编的,她对汨罗的性格品性不了解,也猜不到他和真义女平日里怎么相处,但她生于气候温润的江南,又一直很重容色,皮肤养得白皙细腻,怕对方在这方面生出疑虑,所以先一步找到借口。
好在男子没有多问,让她随自己来。凌云釉拿起弯刀,跟在男子身后,刚踏出门,就听见一个娇俏的声音传过来,“姐姐,是你吗?”
凌云釉不及回头,手臂就被人抱住了。回头看见卞松月衣衫破烂,脸有擦痕,发辫也脏成一缕一缕,狼狈又可怜,看见她,脸上绽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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