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星月高悬,银河如同一条光带横跨夜空的两头。衡阳城的主街被春心萌动的年轻男女挤得水泄不通,蜿蜒的骊江将衡阳围成一座名副其实的水城,百千盏萤灯顺着水流向着下游飘去。
凌云釉扒着花船的船舷,从水里捞起一盏花灯。
秦州见她捞完一盏又一盏,忍不住劝道,“云釉,那是别人的花灯,这样,不好。”
衡阳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
传说,七月七这天,把写着愿望的花灯放入水里,若花灯里的烛火长久不灭,那花灯盛着的愿望就能被骊江的河神看见,天亮以后,花灯的主人便能遇到自己的有缘人。
凌云釉捧着花灯边看边道,“这么多灯,河神哪里看得完,我这是在帮她减轻负担,我看完会放回去的,放心。”
秦州拿她的强词夺理没辙,怕她的举动被旁边游船的人看见,四处张望替她放风。不经意间瞥见她手腕戴着的茉莉花手串,心满意足得笑起来。
凌云釉专心替河神检阅着少年少女们的愿望,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艘比寻常花船高出不少的画舫。七夕夜里,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出手阔绰,花重金包下这样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出游赏灯也并不稀奇。所以她与秦州都没有太过在意。
秦州却敏锐得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目光骤然冷凝,状似不经意地留意四周的情形,发现六只竹筏以画舫为轴心分散在江面上,他与云釉所在的花船也被无辜波及,被困在他们的包围圈里。
这时,从画舫之中走出一个姿容明丽的白衣女子,身后侍女打扮的一个小丫头忙撩帘追出来,脸上隐有急色,“夫人,习昌大人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相比婢女的紧张,被她称为夫人的女子看起来依旧淡定自若,竹筏上的人似乎忌惮着什么,并未立即动手。
凌云釉也意识到不对劲,将手里的花灯放回水中,扬起头,打量着站在船头的女子。女子白色的外衫上零星散布着数十只金线蝴蝶,若她没认错的话,那姑娘身上穿的外衫是由名贵的冰绡锦制成,腰上丝绦上挂着的是冰花芙蓉玉,富贵至极,也招摇至极……还真是不怕被抢。
白衣女子冲着凌云釉微微一笑,“小女子个人恩怨,牵连到姑娘和公子,心下实在过意不去。为免无辜受累,姑娘和公子还是暂且避一避吧!”
凌云釉起身稳稳立于船头,江面上起了风,江风吹动她玫瑰色的衣裙,褶皱像是淡淡的波痕在裙摆上漾开。
显然是白衣女子带给她的印象不错,凌云釉突发兴致,便想管一管这闲事。她扬眉一笑,“姑娘哪里的话,这几个宵小破坏了本姑娘游湖的兴致,我自是不肯轻易甘休的。”
秦州一听就知道这姑娘想干什么,想让她安分待在船上,话未出口就被凌云釉抢过去,“秦州,我亲自去教训他们,若是打不过,你再出手。”
说着,凌空跃起,轻巧落在不远处的一只竹筏上,竹筏上的黑衣蒙面人目露凶光,抄起撑船的竹竿对着凌云釉的天灵盖狠狠敲下,“找死。”
竹竿太长,无法使金错手来抢,凌云釉拧身往侧旁转了半圈,竹竿打了个空,她抓紧这个时机迅速掠向空中,在黑衣人回击之前,把竿头牢牢踩在足底。黑衣人灌入大力,想将她掂起,凌云釉顺着竹竿几步走到黑衣人手握住的地方,趁其不备,食指中指曲起,对着他的眼睛做了一个挖的动作。黑衣人用力闭了闭眼睛,仓皇后退,凌云釉抓住机会,对着他面部打出绵柔掌,黑衣人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剩下五张竹筏上的黑衣人见同伴遭袭,纷纷把火力对准凌云釉。凌云釉冷哼一声,飞身立到一面竹筏上,轻灵九式的身法在逼仄的竹筏上越显优势,黑衣人被她戏弄得团团转,被凌云釉一脚踹飞。左右两侧竹筏上的黑衣人知道不是对手,于是不忙逼近,从两手手臂上飞出数支袖箭,秦州甩出一把流星镖,将袖箭一一击落。见剩余两个蒙面人妄图偷袭,便凌空跃到对方的竹筏上,两下解决掉。
凌云釉见对方暗箭伤人,动了气,挥动竹竿狠狠击向右侧竹筏的头部,黑衣人的任务是活捉宁王妃,所以打定主意不再与她硬碰硬,逮人要紧。凌云釉看出他的意图,挥动竹竿狠抽过去,黑衣人被竹竿拦阻,便想运起轻功飞到画舫上去,凌云釉岂肯如他的意,一根长竹竿被她挥得虎虎生风,黑衣人被凌云釉打得寸步难行。
秦州看她越打越来劲,飞身站到竹筏上,左手抢竿,右腿狠狠踹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痛呼一声,飞出老远,只听“砰”的一声水响,水花溅起两尺高。秦州又跃到凌云釉站的竹筏上,从她手里抽出竹竿,“好了,别玩了。”
凌云釉不尽兴,想要抓紧时机痛打落水狗,从秦州手里夺过竹竿,看哪个黑衣人从水里冒出头,就挥动竹竿把他们再次砸进水里。
曾宛饶有兴致得看着,觉得这姑娘实在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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