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自己的亲爹哪儿去了,那会儿他虽然小,但已经有了烈的自尊心,师傅遛完鸟回来,被他一声“爹”给吓得魂飞魄散,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差连话都说不通顺了,“谁……谁是你爹?我……是……是你师傅,再喊我打断你的儿!我还没娶老婆呢,哪生得这么大一个儿来。”
裴云并未觉察到周围的景变换,他里只剩了云叶一人。他抬云叶的手,俯在云叶的手背上印一个冰凉的吻,“我愿意在人间建一所仙,把这位仙养大的姑娘藏去,许她一世,免她风,免她日晒,免她雨淋,不知这位姑娘,可否愿意?”
睫轻扫睑,凌云釉极为惜得抚着白玉簪,会是谁送的呢?
抱着胳膊在一旁生闷气。谁知师傅的气比他更大,红着脸争辩:“云字怎么了?三国名将赵龙不也是叫这个名字,指不定因为我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你以后就能成赵龙那样的大帅哥,一堆漂亮小妞往你上贴,到时候你谢我还来不及,你竟然还敢嫌弃。”
那之后,他忽然发现,从前喜来逗他的那些个杀手好久没来了,他更努力地读书练剑,再大,也不执着于那个称谓了。
与此同时,凌云釉和秦州走后,徐飞白终于意识到自家的小棕熊不见了,崩溃的咆哮声惊飞了梢晒着月光的禽鸟。
等冷静来,又对着他咆哮,“哪个孙怂恿你叫的,我要去卸了他的脑袋。”
裴云看着她,“择一善,终一生?”
云叶锐地觉察到了他的绪变化,故作轻松地缓解尴尬,“好巧哦!我也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就被父母抛弃了,被一尼姑庵的主持捡到,襁褓里放着一张写着生成八字的黄纸,还有几枚铜钱。在我之前,师太已经收养了十个弃婴,我是第十一个,跟着师太到十岁,庵里来了一个游方的大夫,师太早知我有过目不忘之能,不愿浪费我的天分,便央求大夫将我带在边。师太说女生于天地,要有立之本。既然无量尊者赐我大智慧,应该怀着敬畏,造福更多的人。”
“小鹌鹑,我的小鹌鹑哪里去了?”
后来气渐渐消了,因为觉得自己名字虽然起的普通,但结合师傅的姓叫起来还是很好听的。那时候枭阁里只有他一个小孩,杀手们闲来无事就喜逗他,总是喜问“小裴云,你爹哪儿去了?”
写到这里,最初想好的后半段的设定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了,这对于写文的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甜的分也快结束了,哎!好就是用来打破的。
柳莺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凌云釉抱着徐飞白给她的《-闺--事》续集,抬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喃喃,“今天是八月十六了?”
那时候的师傅不过才二十,自己心都还没成熟,不知这番无心的话会伤到还是孩的自己,只记得那天自己发了很大的脾气,砸了一个师傅最宝贝的哥窑粉青盖碗,把师傅气得够呛。他没有因此受到惩罚,接来几天,饭桌上都是他喜吃的菜,师傅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心疼坏了,“天天得都是你最喜的菜,怎么反而还瘦了。”边说边猛往他碗里夹菜,碗里的菜垒成一座小山,他一筷也不动。师傅叹了气,“好了好了,你怎么叫就怎么叫,叫爹叫娘都随便你,行了吧!”
柳莺笑,“昨日刚过了十五,今日可不是十六吗?小过糊涂了。”
※※※※※※※※※※※※※※※※※※※※
云叶低望着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脸颊飞起两团红云。
凌云釉跟徐飞白与秦州打了一午桥牌,要不是柳莺前来唤她回去吃饭,她都还舍不得走。
***
一个孩需要的关与理解,他其实早就得到了,叫爹还是叫师傅又有什么关系?
天完全暗了来,裴云后的野地里,萤光蕈上着的萤灯,一盏一盏得亮了起来,漫山遍野的山灯把雁回山的廓照得无比清晰,恍如万千星从银河中落,坠了山上的草叶间。
云叶微笑,晶亮的瞳仁里倒映两簇火光,裴云心里一动,靠过去握住她的手,笑,“怪说我第一次见这姑娘就觉得与旁人不同,原来是藏人间的仙人养大的。”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她的生辰就再没人替她记得了。
云叶回握住裴云的手,她脸颊红未散,可这一次,她没有回避裴云的神,她的眸里纳了万千盏山灯,“我愿意的。”
回到月见居以后,柳莺先去把凉掉的菜重新了,凌云釉回到房间放书,她解着披风,余光瞟到桌上放了一个陌生的锦盒。打开来看,一枚玉质莹的白玉簪躺在躺在丝的白绢布上。她小心翼翼将玉簪拿来,手寒凉,如玉似冰,晶莹的簪里一杂质都看不到。
凌云釉有些落寞得笑了,“确实是过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