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不振。
里的太医只能用治疗伤寒的药慢慢养着,民间的杏林圣手也不知请了多少,却无人能瞧个病。
汤药房里的锅炉“咕噜咕噜”地冒着腾腾的白气,熬药的嬷嬷手里抄着白帕,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盖,满屋清苦的药味氤氲在空气里,人在这样的环境连心境似乎都变得凄苦起来。
熬了整整半日的汤药缩成一小碗,放到雕红木托盘上正端至阁,后忽然传来清明的嗓音。
“嬷嬷,把药给朕吧。”
那嬷嬷一听忙转过来,瞧见皇帝独一人来到汤药房,赶忙要将手里的东西放行礼,皇帝虚抬一手:“嬷嬷免礼,莫扰了母后清静。”
说罢伸手接过托盘,往阁去。
太后申正时醒转,面憔悴,几日过去面上又添了几笔褶皱,此刻倚在团云纹靠背上念佛经,声音微微弱弱,便是贴伺候的刘嬷嬷也听不太分明,只听见太后手中佛珠转动的脆响。
皇帝不动声地跨过门槛来,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微微抬,瞧见赵熠一玄燕弁服笔地站在床外,腰间束九龙玉带,端的是一副温然如玉的模样。
赵熠垂了垂眸,静静走上前,在太后的步床前侧坐,将托盘搁在凳上。
刚刚熬好的药汤冒着乎气,皇帝端着的青瓷碗,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了,温言:“儿臣来伺候母后吃药。”
太后别过脸,薄抿,不愿瞧他。
赵熠面有些为难,叹了声:“母后生儿臣的气,也不能拿自己的开玩笑。”
太后虚虚哼了声,“皇帝日理万机,佳人在侧,今日怎么有空来瞧哀家?”
赵熠垂首,目光黯了黯,“儿臣任,原本没脸来见母后,可听太医院使来回禀说母后这两日神不济,儿臣心中实在担忧不已。”
太后缓缓调转过,视线落在他得发红的手指上,又抬眸细细端详着他。
她病中时常犯糊涂,如今见到皇帝,竟有几分事隔经年的遥远。
皇帝果真是大了,有了男人的五官,男人的段。
十二岁时,她到温德殿牵他的手,那时的皇帝不过是个瘦瘦小小的人儿,个方及她肩膀,一双睛宛若琥珀琉璃,倒是生得明朗,他怯生生地望着她,经人提醒,这才规规矩矩地拱手跪,喊她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