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林之培站起来,撑开雕窗,“公主怕是过了,开窗清醒清醒罢。”
嗳,这厮居然敢讽刺她。
眸转,兆革黯然神伤,恍如丧家之犬一样,可怜地看着她。
福灵气,摆摆手,叫博士去。
门扉还未关,县主就起要走,“我突然想起,和他还有几句话要说。就先告别了,公主与兆三郎多说会儿话罢。”
他自然指的是林之培。既然县主要走,他这份也无法再此多停留,何况他倒也想回去,县主这话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林之培叉手告别,不过半刻,屋里气散了大半,只剩福灵与兆革默默相望。
“你倒是如意了,俊俏哥儿没找成,崔娘跟县主倒走得快。”福灵绞着帕低声抱怨。
兆革纵使再愚笨,也知这是几位的戏。
福灵一番惊骇世俗的言语,没人搭腔也就罢。偏偏县主接了话茬,后面一发不可收拾,为的是叫他与福灵多相相。
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兆革心知机不可失,咬牙掐了指尖一把,挪步到公主前,单膝跪地,仰望着她。
“秉端会弹琴,也会箫。脸与,心与声,都是公主的。小官人能到的,我也能。”
有些话,说来才知没那么难。有些事,一旦开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崔沅绾站在楼,有晏绥拿来的手炉着,不觉得冷。
“希望公主能觅得一位好郎婿,往后的日顺风顺。”
晏绥看她这般怅然样,宽:“放心罢,我清楚秉端的为人。他能放功名利禄,不顾爹娘反对,就足以说明,他是个真的人。他能扭转爹娘对娶公主的看法,给公主一个风光面的婚嫁排场,足以说明,他也有能力,能提供公主所需要的。”
崔沅绾也知兆革的不容易。只是婚姻大事,非有有义就能一帆风顺。
旁的小娘就算嫁给纨绔,她也不会,因为不在乎。而福灵是她的好玩伴,也是官家圣人最疼的孩,有心,但不算多,真担心会被人欺负。
晏绥见她面上带忧,又:“公主嫁给他,定不会受屈。兆公立规矩,家里几位哥不能娶妾,不能有外室,非必要,不得去楼拈惹草。婚后,公主与秉端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再有,公主是皇家人,纵使兆家再盛,也算是嫁。何况公主得官家独,兆家都会待她毕恭毕敬,半委屈都不敢叫她受。”
想想也是。福灵的婚事不需心,反倒是县主,要嫁的可是个虎狼窝。
“那县主……”
晏绥:“这就说不准了。”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从嗣荣王手里的权被收回去时,县主的命救定来了。
娘家弱,被人拿。大利面前,一位小娘的婚事算什么?县主嫁到林家,嗣荣王便攀上了夏昌的枝,往后纵使无权,也能讨几座矿山得利。
只要官家还在位,新法会持续发展去,旧党势力终会被碾碎,死亡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