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温居那天他来接我,于是我只说了个再见。
他一定不会这样的,我想。
如果他有话,定是直截了当,大大方方地问。他应该就是那要什么就势在必得,不要什么给他也会吐来的,他不喜就会当众怼你一跟,更不喜就理都不理。虽然我还没见过他喜什么的样,他最多是不排斥。
他自信满满,向来一开就总觉得他赢定了。
不像我,我这样的犹豫不决期期艾艾。
再试探去,就显得没趣儿了,我决定住。
何谷温居那日,吃完了饭大家玩儿起来,三杯酒肚我就上了。
何谷偏不饶我,“妹妹,今天我的局,可没人护着你了,你敢说是我晚辈,你今天别想跑了。”
我站起来,边被何谷揪着喝酒边隔着桌骂他大嘴,他事不关己地摊摊手,完全没有帮我的意思。
我急急找补,“我明明说的是,人家何谷是被你连累!”
何谷恍然大悟,跟大家一起起哄起来,他嘴里笑骂一声什么,啪地一拍桌,“是我也不行啊!”
闹了半场,我逮着空躲到洗手间醒酒。
方才他们齐齐打岔开涮,因为我一个误,争相拒担这个辈的名,各个声气壮,什么应酬局上的畏惧周全,溜须攀附,通通没有,只有哥们间才见得的没大小,没分寸。
他也难得在这场合上甘落风,只跟大家玩笑互怼几句,其余时候只在旁边喝酒烟,当一个旁观者,将那些冲着自己来的贬损照单全收,认自己是桌上最大的,无论何冒犯他都自觉有趣,时不时的跟着大家一起朗大笑。
我喝得乎,却看着开心,只有他跟这些哥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认识他多几分。
他没那么拘束,笑的时候更多,虽然一样不好惹,可你看得这个场合上,他也舒服。
不是平时那不在乎的自在,而是因为信任的松弛。
“没事吧?”
正想着,他过来找我,可能我喝得时间概念模糊,离场太久了。
他歪着打量我,我摇摇。
“喝开心了。”
“嗯,开心啊。”
真的很开心,我也很少遇见这样放松的局了,还是因为认识他,让我在这泡沫一般的灯红酒绿里抓住了一真实。
我坐没坐相地横在小沙发里,脚翘在扶手上,撑着脸眯看他。
“你酒量真好,现在还能,这么衣冠楚楚的,端端正正站在这,评别人的醉相。”
我眨眨,他在我前晃啊晃的,又蹲来凑近了瞧瞧我。
我想闭上养养神,一秒就是被他搀着走,何谷边给我把衣服披上,边问要不就住他这。
再一秒就是被一风呛住了,我撑着睁开,只看见他的大衣像一堵墙一样,于是我一埋藏风不到的地方。
再睁的时候我已经睡醒了一觉,车停在某个黑漆漆的陌生路边,司机位上没人,他在我旁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我虽然还着,但比刚才好多了,车上的表显示半夜两多,不算很晚。
我想叫他又莫名有犹豫,于是凑近了,靠在椅背上等他醒过来。
我心里有事,手上没数,等着等着就开始这碰碰,那摸摸,终于给他扰醒了。
他回看我,“醒了。”
我眯着睛,凑到他脸前咫尺距离,仔细端详他的表,他也这么观察着我,他的睛那么平静镇定,他的呼声能经过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