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成众矢之的后,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很快就私下动用兵部力量强制地方官员镇压学子集会,将势头压下去不少。
偏偏这个时候,既白先生手书左大家《咏史》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这副字一出世,一石激起千层浪,可谓道尽天下寒门庶士的心声,原本暗潮涌动的对峙瞬间被撕开了发泄的口子,天下动荡,起义动乱一触即发。
原本镇压集会的士兵要么被打的抱头鼠窜,要么被策反加入集会呐喊队伍,学子师出无名,他们总不能自己喊“我要做官”吧,干脆打着“整肃世家”的口号,强邀温承章出面。
事已至此,温承章复起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杨家不想妥协,大多数世家也不想妥协,他们都清楚温承章此次复起,可能意味着世家特权的稀释甚至消失。
既白先生的字散布出来的第二天,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集结在杨府,除了郁家。
“温承章不愧是老狐狸,为了复起居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就不怕万一失控搅得大梁覆灭。”
说这话的是季渭崖,也算得上当世大儒,家学渊博,祖上出过好几个大学问家,礼部季家说了算。
“我总觉着这回行事激进,不太像温承章的手笔。” 马家说,他家霸着大梁漕运。
权铮冷哼一声:“他养出来的女儿都敢当面杀人,可见温家人骨子里都激进得很。不过说这些做什么,先谈正事。”
“先谈正事。”杨慎说,“右相的位子我已经找好了接替人选,钱大人,说两句吧。”
杨慎把目光转向户部尚书钱邕,按亲戚关系,他得喊钱邕一声姑父。
钱邕憨厚一笑,“我听家主差遣。”
杨长吉卧病在床后,杨慎以雷霆手段掌握杨家,轻而易举就借着盛泽案拔掉了他爹经营半辈子的势力,换上自己的人,这份魄力和谋略,可不是他这种人能较劲的。
季渭崖无所谓谁坐右相位,只说道:“当下谁坐那个位子不要紧,只要不是温承章坐就行。可民间愚昧,杨大人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此次议事我没有通知郁家,诸位应该知晓我的意思了吧。”
他们当然知道杨慎想推郁家出去堵悠悠众口,问题是郁家哪会乖乖照做。
杨慎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转而问权铮,“权大人,若旁人不插手,郁家延误军机之罪可好定?”
权铮想了想,说:“罪名是好定的,只是郁家有上头亲封的赦免令,不好办。”
杨慎笑笑,“那就不归我们管了,让温家头疼去吧。”
既然是温家挑起来的事,想平息的话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
转天,刑部就给郁家立了案,可郁长冬以兵部巡检为由,把郁老太爷送去了外地,又说郁家有皇恩庇护,刑部无计可施,僵持起来。
而此前民间被挑动起来的情绪随着郁家被制约而平息了许多,大家都在观望朝廷对郁家的处置。
另一边,杨家以右相之位不可空悬为由,私下集结势力准备推钱邕上位。且动作之快,大朝会后仁敬帝便接连接到折子,随后容王被私下叫去密谈许久。
温挽这边私下安排寒门学子集会并非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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