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说,他还想再挣扎一二,“大人可要拿证据来。”
“证据?”顾是非转看他,“证据自然是有的,这是来往信件,这是宁州的账本,若杨大人还嫌不够,我们可传唤宁州皇盐商楚令渊。”
楚家前阵遭山贼抢劫,山贼府扑了个空,从此楚令渊行踪成迷。
杨慎忽然明白,他与太局陷杀容王,容王何曾不是将计就计,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北边的时候,加搜集证据。
朝中上均知此次北边的粮饷大分是楚家的,也都知楚令渊与容王似是私甚好,没想到还有这诸多牵扯。
一时间,大家把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到元晦上。
容王此时还带着面,这是他近两年来惯常的装扮,脸上那狰狞的疤既是伤痕也是战败的耻辱。
受到众人的目光,元晦微勾起嘴角,缓缓抬手摘掉脸上的面。
诸位大臣倒一凉气,此前暗中有传言称容王脸上的伤见好,众人没有亲所见,如今一看果然一痕迹也找不来,那脸俊如故,被一袭亲王服衬着越发光彩摄人。
“儿臣有话要说,”他拱手对仁敬帝说,“乌伽在北边虎视眈眈大梁多年,一年前儿臣便发觉朝中有人与乌伽勾结,顺势暗访,这才发现□□这条线。另,儿臣奏请为一年多前战死玉凉的将士们追封,当时儿臣作战计划遭人,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围困,将士死战,这才换回儿臣的一条命。”
元晦说得克制,众人却从他平静的叙述中闻到了血的味。
当年战败在前元晦失踪在后,群臣只顾着寻找元晦的踪迹,本顾不上去查背后的真相,待元晦归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战败之过元晦不想背也不行。
这一年多来,杨家衰落,大家不用脑想也知容王刚才那番话说的是谁。
杨慎扛着大家打量目光,沉沉开:“上林苑隶属辖,钱大人就没什么要说的?”
钱邕此时早已委顿在地,双目发直,听见杨慎叫自己,他勉力打起神,哆哆嗦嗦:“臣……臣罪该万死……”
他将所有罪责一肩揽,把杨慎等人摘得净净。
仁敬帝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众人皆低回避。可见他们并非不知区区钱邕哪有胆里通外敌,但仁敬帝也清楚,行把杨家倒,在场的诸世家未必能同意。
“儿臣监国不利,自请守皇陵三年。”元熠突然开,杨慎皱眉,他们事先没有商量过此事。
“殿三思。”杨慎拱手劝,目光满是警告。
元熠避开他的目光,缓声:“表哥……随行吧。”
杨慎倒退一大步,脸上的血退了个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元熠,良久,他在心里叹了气,“这大梁,终究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