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姑姑接回账册:“婢这就唤人来为殿梳洗。”
“放我去!”李星娆猛地睁开,惊坐而起,吓到了守在一旁的人。
妆成之时,李星娆盯着镜中的自己,欣然笑:“崔姑姑好手艺。”
就在崔姑姑以为公主即将降责罚时,却听她淡淡:“不是送账册来的吗?”
“殿,您没事吧?”
看到那崭新的浅紫绣白牡丹的广袖裙,她才反应过来,宴就在今日。
李星娆掀开被褥,起床,赤足走向更衣:“账目的这般细致,又岂会是活的人。”
李星娆微微息,僵的转过,看到了面担忧的崔姑姑。
崔姑姑:“姜大人说,殿已将宴的布置全权给他,除了必要的采买,有些地方还得稍微整改,否则会失了公主的颜面,姜大人开了,婢又岂能不划给他。”
这笑很轻,又很沉。
那个曾经发誓陪伴她一生的人,在她最痛苦的余生,一次也没有现过。
说着,崔姑姑直接跪:“原先殿外是有人候着的,只是婢来时,听说殿发了梦魇,加上原先伺候殿的两位因伺候不周被撤,其他人没有经验,一时间都慌了神,是婢擅作主张,让他们去准备安神汤,自己守在外面,方才听到殿说话,以为是殿醒了,这才应声而。不想惊扰了殿,还请殿责罚。”
李星娆痴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即将溺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
“怎么是你?”李星娆往外扫了一,殿只有崔姑姑,并无旁人。
漆黑之中,男人的声音带着独有的安抚力量。
今夜照旧睡不安稳,床上抱膝而坐的少女忽然埋,发了闷闷的泣声。
“殿之前吩咐过,办宴的销都从库房,特命婢务必记好每一笔账,且及时给殿过目。”
她被囚禁在塔底,被无穷无尽的疼痛和寒冷侵蚀,直至麻木。
李星娆侧首看她,“本记得,你原是母后的陪嫁,穿衣梳洗,会伺候吗?”
他偶尔会被她逗笑,很轻的笑,因为挨着他的膛,李星娆能受到那细微的震动。
想来她刚才发梦,人在外听到了却不敢冒然来,见崔姑姑来了,才哄着她上。
狗东西,不要你的钱,起来痛快吧。
李星娆轻轻,缓缓气吐气,平稳来时,方觉周泛着凉意。
李星娆:“有这等手艺,放着不用未免可惜,在本寻到新的人之前,不知崔姑姑可愿替代明枝和雁月从前的位置,在本边伺候?”
“会伺候吗?”
“殿得赶将衣裳换来,否则容易生病。”崔姑姑转捧来一新衣裳。
李星娆仰起,扶额冷笑。
皇兄的挂念,还有对前路的未知和彷徨,都在夜加持中被放大。
崔姑姑反应过来,大松一气,起跟上去。
风歇雨停,李星娆疲惫的靠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
她看了很久很久,忽问:“你确定是这个数目?”
没多久,婢端着安神汤送来,见到崔姑姑正为公主梳妆,皆愣了一愣。
这里是她的寝殿,是真实存在的,刚才那些才是梦。
她一松开自己,朝他倾。
她这才发现,自己衣着单薄的坐在床上哭了很久,肌肤一片冰凉。
灯火暗沉,映照在帘帐上的两人影贴,又一起落了去……
忽的,面前响起一叹息,没等她抬,一张温的披风已将她裹住。
崔姑姑谦逊垂首:“婢手艺浅,殿不嫌就好。”
崔姑姑反应很快,立捧着账册膝行至床:“请殿过目。”
李星娆懒懒倚在床,接过账册翻看,看着看着,眉梢便不自觉的挑了挑。
半晌,公主合上账册,“知了。”
崔姑姑一愣:“啊?”
“殿,臣陪着你,安心睡吧。”
崔姑姑闻言,不慌不忙从旁拿过来一叠账本。
她珠轻动,转而看向周围。
崔姑姑:“会是会,就怕婢手脚,伺候不好。”
突然间,帐中的轻松愉破碎成渣,前只有塔底无尽的幽暗。
她竟因为一个梦发了一的汗。
李星娆看了她一,心中再清楚不过,自从雁月和明枝撤后,她没再要别人伺候,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能自理,但偶尔也会唤两个婢在旁伺候,这时候,她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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