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长着驴耳朵 第31节(2/2)

“对啊。”

他借此确认了她的相，正是期末考排行榜上那个，他曾见过的——叫“早”的同级女生。

擅记忆人脸，是他的行为习惯之一，好让他合理规避“社事故”，维持住一些无需走心但表面必要的人际关系。

妈妈走后，这阖家乐的日于他而言只是折磨，再无母亲影的屋像一座旷芜的废墟。原屹再娶后，家中多了些属于女人和小孩的生气，但原也只觉这里愈发凋萎和冷僻，所以每逢除夕过后，他就会将自己隔绝网吧，暗无天日地打游戏。

——确切说，那并不是原也第一次见到早，在更早之前的光荣榜上，他就对她隐有印象。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找啊。”对方险要他一拳。

“哪有？”早矢否认：“是她卷先落在我这的，晚上我们是英语晚自习，她又回去了，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二楼那扇窗敞着，正对一窄巷。

至于巷中景，自然也尽收底。

原也蹙蹙眉，决定回座。

“我们聊到成康门的网吧，你说从来没去过。”

书包在女生背后轻微颠动，她穿白棉服，只扎一条尾辫，宝蓝的针织围巾被缠绕成几，打起结，将她皎白的脸裹成一小团。

反正不太好相的样，那时他没多放在心上，只闲闲朋友：“找到了吗，这么难？”

说完又灭了手机，看向她男友：“她说她上就到。”

他看了看她的照片，榜上的男生女生少有人不佩镜架，这个女生算一位，眉目一可观，神有几分淡漠，但直勾勾的，似能穿透橱窗玻璃，刘海碎碎地散在她额前，微抿的线几乎不见笑意。

男生却被她“小猫歪”的样逗更多笑意：“我记得，我刚住到这边时，有天晚上遇到你。”

联排店面建于地，透不光，规格也有限，所以即便置二层，都显得低而压抑。

毕竟这些年来，他早将那些可收留他这青期怪的钟楼或沼泽摸索一清。

原也不急于拆穿，继续跟她玩文字游戏：“再提醒你一？成康门的盛鑫网吧。”

记忆被这个别致且似曾相识的名字解锁，有什么将破土，原也回过去，再看楼巷，已多一名女生，正往这边快跑。

“欸，好，我在盛鑫网吧旁边这个垃圾桶等你啊。”

一秒，窗外传来女孩惊喜的呼喊：“早——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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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应当是侣，穿同款黑羽绒服，男生沉闷地夹着烟；女生着短裙，黄发挑染一缕绯红。

早顿住，瞳孔一放大，她突地意识到什么，惊愕地看向原也，不会吧——不可能，她竭力镇压着快疯窜的心脏，但火炭般的耳朵尖足以卖她。她负隅顽抗地装蒜：“去年寒假？怎么了？”

那天是年初三，原也将背包寄存在市图书馆，只前往成康门小商品市场的网吧。这是一被宜市学私戏称“未成年天堂”的宝地，很多学生在这儿买过烟，也上过网。

“可为什么，我去年寒假就在那边见到过你……”

“嗯？哪里？”早侧了侧，开始自己拙劣的演技。

倒没想到外边还是有人在烟。

她在打电话，音脆亮：“你到了吗？”

作为从小到大拿第一和竞奖到手的人，原也早对所有仪式的表彰兴趣无几，所以也极少会为之驻足。那天还是被一时的室友拉停在排名栏前，他关心自己名次，原也便跟着瞟了，视线漫不经心划去，在一个女生的名字上叫停。他生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姓氏，单名一个“早”字，很独特，生机的，莫名让人想起早节气，青舒展的芒草或蓝而发白的，广袤的天空。

原也看起来将信将疑：“是吗？”

遑论这些时常现在同个正红平面上的脸孔。

她的气质与另外两位截然不同，更接近于自己会在学校碰到的同龄人。

男生，吐烟圈，那厚的烟味顺着气腾上来，无可避。

相反有……倔？锐气？谢绝营业？

正规网吧不迎未成年，但也不是完全无地可容。

“那去年寒假是怎么回事？”

天气很冷，她快速讲着话，稀薄的白雾在边不断倾吐：“抱歉抱歉，来晚了。”

时值寒假，网吧包厢已无虚席。原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待在二楼大厅，开机后，刀光剑影地打了两把csgo，他被满室浑浊的烟味熏到胀，就摘耳机去窗透气。

去年寒假？

再后来，便是节。

就在她鼹鼠般，警惕地竖脑袋东张西望的几秒，原也的胳膊也饶有兴味地搭去了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