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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滋德殿病终留遗嘱 高平县敌忾奏(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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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周枢密使同平章事王峻,恃宠生骄,屡有要挟,周主虽然优容,免不得心存芥蒂。峻又在枢密院中,增筑厅舍,务极华丽,特邀周主临幸。周主颇尚俭约,因不便诘责,只好敷衍数语,便即回宫。会周主就内苑中,筑一小殿,峻独入奏道:“宫室已多,何用增筑?”周主道:“枢密院屋宇,也觉不少,卿何为添筑厅舍呢?”峻惭不能对,方才趋退。

一日适当寒食,周主未曾视朝,百官亦请例假。辰牌甫过,周主因起床较迟,尚未早膳,偏峻趋入内殿,称有密事面陈。周主还道他有特别大事,立即召见。峻行礼已毕,便面请道:“臣看李穀、范质两相,实未称职,不若改用他人。”周主道:“何人可代两相?”峻答道:“端明殿学士尚书颜衎,秘书监陈观,材可大用,陛下何不重任!”周主怏怏道:“进退宰相,不宜仓猝,俟朕徐察可否,再行定议。”峻絮聒不休,硬要周主承认。周主时已枵腹,恨不将他叱退,勉强忍住了气,含糊说道:“俟寒食假后,当为卿改任二人便了。”亏他能耐。峻乃辞出。

周主入内用膳,越想越恨。好容易过了一宵,诘旦即召见百官。峻昂然直入,被周主叱令左右,将峻拿下,拘住别室。且顾语冯道诸人道:“王峻是朕患难弟兄,朕每事曲容。偏他凌朕太甚,至欲尽逐大臣,翦朕羽翼。朕只一子,辄为所忌,百计阻挠,似此目无君上,何人能忍?朕亦顾不得许多了!”冯道等略为劝解,请贷死贬官,乃释峻出室,降为商州司马,勒令即日就道。峻形神沮丧,狼狈出都,行至商州,忧恚成疾,未几遂死。颜衎、陈观,坐王峻党,同时贬官。

邺都留守王殷,与王峻同佐周主,俱立大功。峻既得罪,殷亦不安。何不求去。先是殷出镇邺都,仍领亲军,兼同平章事职衔,自河以北,皆受殷节制。殷专务聚敛,为民所怨。周主尝遣使诫殷道:“朕起自邺都,帑廪储蓄,足支数年,但教汝按额课民,上供朝廷,已足国用,慎勿额外诛求,取怨人民!”殷不以为然,苛敛如故。且所属河北戍兵,任意更调,毫不奏闻,周主很是介意。广顺三年九月,为周主诞日,号永寿节,殷表请入朝庆寿,周主疑殷有异志,不准入朝。到了冬季,预备郊祀礼仪,不意殷竟擅自入都,麾下带着许多骑士,出入拥卫,烜赫异常。适值周主有疾,得此消息,很是惊疑。又因殷屡求面觐,并请拨给卫兵,藉防不测。周主越有戒心,遂力疾御滋德殿,召殷入见。殷甫上殿阶,即命侍卫出殿,将殷拿下,责他擅离职守,罪在不赦。一篇诏敕,把殷生平官爵,尽行削夺,长流登州。至殷既东去,复着将吏赍诏,追至半途,说他有意谋叛,拟俟郊祀日作乱,可就地正法等语。殷无从辩诬,只好伸颈就戮,一道冤魂,投入冥府,与前时病死的王峻,再做阴间朋友去了。功臣之不得其死,半由主忌,半由自取。

周主既杀死二王,方免后忧,当命皇子晋王荣判内外兵马事。改邺都为天雄军,调天平节度使符彦卿往镇,加封卫王。徙镇州节度使何福进镇天平军,加同平章事。镇州一缺,命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曹英出任,澶州一缺,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郭崇出任。此外亦各有迁调,不可殚述。唯周主病体,始终未痊。残冬已届,周主勉强支持,亲飨太庙,自斋宫乘辇至庙廷,才行下辇。由近臣扶掖升阶,甫及一室,已是痰喘交作,不能行礼。只得命晋王荣恭代,自己仍退居斋宫。夜间痰喘愈甚,险些儿谢世归天,幸经良医调治,始得重生。越日就是广顺四年元旦,周主又复强起,亲至南郊,大祀圜丘。自觉身体疲乏,未能叩拜,只好仰瞻申敬,草草成礼,礼毕还宫,御明德楼,受百官朝贺,宣制大赦,改广顺四年为显德元年。内外文武百官,加恩优赉,命妇并与进封,毋庸细叙。周主经此一番劳动,疾愈加剧,停止诸司进奏,遇有大事,由晋王荣入禀进止,然后宣行。

晋王荣总握内外兵柄,每日在府中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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