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得辽关因病返跸 殉周将禅位终篇(3/4)

何不哀，如何不哭！实属可怜，后来还要可痛。还有梁王宗训，年仅七岁，晓得什么国事，见是寡妇孤儿，未易度日。

宰相范质等亲受遗命，奉着七龄帝制，即位柩前。服纪月日，一依旧制，翰林学士兼判太常寺窦俨，追上先帝尊谥，为睿武孝文皇帝，庙号世宗。是年冬奉葬庆陵。总计五代十二君，要算周世宗最号英明，文武参用，赏罚不淆，并且知民疾苦，兴利除害，所以在位五年有余，武功卓著，文教诞敷，升遐以后，远近哀慕。唯纳李崇训妻为皇后，夫妇一，不无遗议；纵本生父柴守礼杀人，父一，亦留缺憾；就是因怒杀人，往往刑不当罪，未免有伤躁急。但瑕不掩瑜，得足抵失。可惜享年不永，赍志以终，遂使这寡妇孤儿，受制人手，一朝变起，宗社沉沦。这或是天数使然，非人力所可挽回呢！特加论断。为周世宗生。

闲话休表，且说周幼主宗训嗣位，一切政事，均由宰相范质等主持，尊符氏为皇太后，恭上册宝。朝右大臣，也有一番升迁，说不胜说。唯宋州节度使兼检校太尉韩通，调任郓州节度使，仍充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改许州节度使赵匡胤为宋州节度使，仍充殿前都检，兼检校太傅。封晋国公主张氏，即张永德妻。为大公主，令驸都尉兼检校太尉张永德，为许州节度使，封开国公。所有范质、王溥、魏仁浦、吴延祚四人，均加公爵。仅叙数人升迁，均寓微意。

北面兵都署韩令坤，奏败辽骑五百人于霸州。周廷以国遇大丧，未暇用兵，但饬边戍各将，慎守封疆，毋轻师。辽主述律，本来是沉湎酒，无志南侵，当关南各州失守时，他尝语左右：“燕南本中国地，今仍还中国，有什么可惜呢？”可见后来辽兵寇，实是故意讹传。北汉主刘钧，屡战皆败，亦不敢轻来生事。不过三国连界，彼此戍卒，未免龃龉，或至略有争哄事，自周廷遥谕静守，边境较安。都为后文返照。

好容易过了残年，周廷仍未改元，沿称显德七年。正月朔日，幼主宗训，未曾御殿，但由文武百僚，表称贺。蓦然间接得镇定急报，说是辽兵联合北汉，大举寇，请速发大兵防边。宰相范质等，亟白符太后。符太后是年轻女，安知军事，一听范质等置。范质等派定殿前都检赵匡胤，会师北征，令副都检慕容延钊为前锋，率兵先发。此外如怀德、张令铎、张光翰、赵彦徽等，陆续会齐，即祃纛兴师，逐队都。匡胤亦陛辞而行。

京都起了一谣传，谓将册检为天，市民多半避匿。究竟这传言，是由何人首倡，当时亦无从推究。廷臣中也有几个闻知，总是说荒唐，不足凭信。那符太后及幼主宗训，全然不闻此事。那知正月三日兵，正月四日晚间，即由陈桥驿递到警信，急得满廷百官，都错愕不知所为。原来赵匡胤到了陈桥，竟由都指挥怀德，都押衙李耘，掌书记赵普等，与匡胤弟匡义密商，推立检为天。数人忙了一宵，已把将士运动妥当，便于正月四日黎明，齐至匡胤寝所，喧呼万岁。匡胤闻声惊觉，欠徐起，当由匡义室报闻。匡胤尚未肯承认，谕将士，但见众校已刃环列，由怀德捧黄袍，披在匡胤上。众将校一律拜，三呼万岁。匡胤还要推辞，总有这番作。偏众人不由分说，竟将他扶掖上，迫令还汴。匡胤揽辔传谕：“汝等能从我命，方可还都。否则我不能为汝主！”众皆听令。匡胤乃与约法三条，一是不得惊犯太后母，二是不得欺凌公卿大夫，三是不得侵掠朝市府库。经大众齐声答应，然后肃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