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一看,一人一穿过晨霭而来,也在蔚蓝的湖畔停住了,背上是不肯真容的吐蕃公主。
在歃盟当日初遇,他打量吐蕃公主的目光还是好奇的,此刻则变得冷淡。
吐蕃公主看了看湖里淡淡的红,又看了看他,然后抖了一缰绳,迎着刚刚破晓的晨光,沿蔚蓝湖畔,继续往前走,没有回。
去拉康寺的途中,阿普经过论协察的牙帐,外从一早就聚集了黑压压的人,是黑教的寺众和巫师们。他们嘟嘟囔囔,跟大相抱怨着没庐氏的恶行,并诅咒称:若大蕃改行佛法,而驱除黑教,尼玛将不再照耀雪域,达瓦将失去皎洁的颜,岭尕则会依次遭遇白灾、黑灾、红灾与灾。
阿普没有凑这个闹,驱到了拉康寺,还有羊羔在寺外活泼泼地叫着,因为没庐氏的好生之德,它们都逃过了一劫。没庐氏自称上师,夜宿拉康寺,德吉陪着她诵晨经,芒赞则在经堂外无聊地转圈,他是嘎尔家的人,不能称颂佛法,但是愿意偷偷地跟德吉去佛会神节,看僧人驱鬼送祟。
阿普把德吉从经堂叫来,一张嘴就说:“德吉,你跟汉人的使臣说,赞普不得到四镇九曲,不会议和,叫他们离开吐蕃吧。”
以前他不会这样冷淡疏远地叫她“德吉”,德吉也不在乎。她嘴上不跟阿普争辩,但显然在推诿,“等阿帕回来再说吧。”
芒赞掀起了眉,汉人走了,论协察准会兴,但他为德吉到不痛快。“不要急着赶汉人走,姓李的那小想娶你呢。”他跟德吉说,冷冷地将阿普一瞥,“万一有人后悔了,蜀王儿的份,也不比他差。”
“对,我是后悔了……”阿普毫不犹豫地说。
芒赞先是惊愕,随即变成了愤怒,“你还真敢说呀!”他跟阿普笃慕结识了好几年,还给他起了个亲的绰号叫珞,可今天芒赞翻了脸,他一拳就揍过去。阿普笃慕在他的暴如雷之,也决不肯改,两人恶狠狠地抱在一起,摔倒在拉康寺门。
扮成吐蕃人的木吉和木呷也瞪了,带着娃们冲上来,吆喝着挽起袖,要参与到打群架中。
阿普扔芒赞的袍领起了,芒赞摔跤不是他的对手,他手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