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说:“为了我好?我不觉得好的事,又如何叫好?这是您的苦心,还是野心,您自己还不明白吗?当初你一意孤行,以死相要求大哥娶县主,最后换来了什么?为名为利都是虚妄。母亲,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崔渐字字诛心,可褚芳华早已鬼迷心窍,丝毫听不崔渐的劝诫。
瞧她的目光瞬间变得狠绝,“崔渐,都是我从前太纵着你,叫你如今敢这般跟我说话。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告诉你,嫁人这事不是你能左右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最后的奢望被击破,被打碎。
崔渐瞧着前人未有悔意,绝望地吐了那句:“我不嫁。”
褚芳华得到这应答,眯起睛,决定予她些惩罚,便张与廊的老嬷吩咐:“好啊崔渐,你有胆忤逆辈,那就好好思思己过吧——丹云,从今日起,把儿禁足在她这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来,若有违者,一并发卖。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将人放来。”
褚芳华说罢拂袖离去。崔渐站在绿的芭蕉,朱红的跟着微微颤动,她回眸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哽咽着说不半句话来。
彼时,老嬷抬脚走来,站在她边言语了声:“小娘,请吧。”
崔渐收回目光,受着雨滴落在脸颊,轻轻地问:“嬷嬷,此番到底是我忤逆,还是……”
“母亲错了?”
老嬷却垂眸立在原地,讳莫如。
老嬷知晓,小娘没错,夫人亦从始至终都没对过……
可她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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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汴京了一日的雨。
宝念忙碌完工作,怀抱小宝迎着福源坊的街坊问候缓缓归家。她似是已将崔渐白日里的嘱咐淡忘,没有波澜的日,就是会让人迟钝。可等宝念方才打开家门,将小宝搁房中的摇篮,就被后猛然推门,闯视线中那张熟悉的脸,激起了那段被自己淡忘的记忆。
“二郎?”宝念诧异望着来人。
阔别多日,如今再见柳愈庚,他已是公服加,曾经躬垂的背脊,也变得起来。
他那沉重的眉目间,写满孤傲。
宝念觉得柳愈庚跟从前判若两人。而她却没有丝毫改变,她依旧住着这间陋室,依旧辛苦的生活着。柳愈庚的荣耀,好像与之无关,他望她时的冷淡,好似推拒着,不想让自己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
尽有所察觉,有些失落,但是宝念还是选择尽力隐忍。
可她忍所有,并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因为她的祖母,她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活着。压没人教过她,可以表达不满,可以发质问。所以,宝念也只敢怯怯地问:“你这些时日都去哪了?你那日不是说好要归家吗?”
柳愈庚却望着这个与他生儿育女的枕边人,甚至不及一个陌生人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