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望着他双:“二位只是携着木箱离开,没再对那人些什么?”
卓西德:“没。他人已经昏了,捆得也结实。无需再什么。”
柳桐倚:“若扔坑里,薄盖一层土,岂不更稳妥?”
卓西德惶恐神:“大人明鉴,罪民万万不敢如此!怎能将活人埋在土里!拿走箱,只是贪财,且罪民二人觉得这人埋东西鬼鬼祟祟,箱肯定来路不正,只当是场黑吃黑。可把他扔坑里埋了,就是害命了!律需得偿命,罪民有一家老小要养,万不敢如此行凶!”
柳桐倚闭了闭:“你已足够胆大,不必自谦。”
卓西德从椅上跪至地:“罪民万死!”
柳桐倚暗一气,睁开双目,恢复随和神:“卓老板不必如此,本断丞得职未久,行事生疏,言语往往不能斟酌得当,望勿在意。”
桂淳朗一笑,再次将卓西德搀起回椅上,又给他添倒茶:“当只是聊聊,勿要多虑。某真真好奇,那箱里有什么?如你所说,还沉,那人怎么只把箱运到树林里的?”
卓西德额冷汗,复一揖:“禀大人,蔡三应是用绳将两小箱捆束在一起,背树林。然绳被罪民二人拿来捆蔡三了,我俩只能各自拿袍将箱裹住扛着,这时更不再盼着有人过来,而是唯恐遇见人了。盘算着先把箱藏起来,偷摸奔蹿半晌,可算找到了一地方,是一些的土坡,不远有个土地庙,另一个方向还有一棵大树,好记忆……”
关于如何挖坑,如何埋,如何假装没事的人一样返回村里,以及跟村民扯谎说是想去报官迷了路,卓西德的供词与贺庆佑所言几无。
“村里人淳朴,应是尽信了这番谎话。黄郎中还向罪民二人谢,又熬了补养的汤药给我俩滋补安神……”
柳桐倚问:“村里的人究竟有无去援救蔡府或报官?”
卓西德:“禀大人,他们什么都没。罪民也疑惑这件事,第二天顺和帮忙的后生聊了聊。那孩说,才不会帮他们哩,谁敢问蔡老爷家的事?搞不好就倒霉。罪民想引他多说些,他却不吐了。罪民猜是不是因为黄郎中闺女的事儿村民不待见蔡府。午,官府的差爷来询问,罪民方知火灾之惨烈,心各不是滋味,更因那两箱无比惶恐。村民在官差面前一致说,瞧见那边红的,但估摸着离得远,或不是本乡地界,想着其他离近的会去救援报官,就没过去,绝不提找那疯妇的事。罪民和贺庆佑心里有鬼,怕无意中讲漏了藏箱的事,便全比照着村民的话说。因是外乡人,我俩被盘问得更详细些,比如问为什么会在这村里等等,村民都帮我二人了证,起火的时候我们在村,绝不可能去放火。等差爷问完话,罪民与贺庆佑就借了这样大事,不便多待,立刻回丰乐了。”
桂淳若有所思:“村人故意隐瞒疯逆妇丢失与村民找寻一事,有些可疑。”
卓西德嘴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又咽。
桂淳立刻:“有话请说,千万别把这儿当公堂!”
卓西德拱手恭敬:“罪民是想大不敬地说两句揣测——村里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横竖整村的确与蔡府那火无关,说了疯罪妇之事,反可能惹上疑惑,多被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