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为难,吃亏甚大。因此一场激战,奉军不敌而退。
奉军的锐,集中在厂一带,张作相、张学良、李景林都亲自上阵。在张福来未赴援以前,已占领了厂以南的青县。李景林更沿大清河北岸推至这个战场的中心霸县。霸县是陆要冲,陆路四通八达,北上固安,南河间,东达天津,西通保定。如果由此分兵两路,一路经新城至碑店或宝兴,截断平汉路;一路由雄县、新安疾趋保定,曹锟即成瓮中之鳖。即或不然,吴佩孚救其所必救,自涿州回师守保定,西路奉军乘机反攻,直军亦必败无疑。
不西路败得如此之快!本来奉军可以三路会师保定的,一变成直军打算三路会师厂。李景林怕被包围,全师而退,撤回当年义和团的大本营,天津以西的独镇。
此时王承斌所指挥的队,由西路转至东路作战,沿京奉路南,过廊坊,占领了落垡,离天津不过百里之遥。
于是五月五日那天,奉军全面后撤,退保军粮城,刚好打了一星期。
奉军的西路败得很惨,张景惠及邹芬的第一师及第十六师,被直军缴械;第二、六、九三旅,溃不成军。东路奉军锐,由滦州往东北撤退,但直军彭寿莘所追不舍,在山海关形成胶着状态。
两军虽未议和,不过官方及民间都认为战事已经结束。徐世昌便一命令,命奉军关,直军回防,“均候中央命令解决”。
解决之,无非“势利”二字。打胜的一方,即或是无名之师,亦变得有理了。相对地,失败的一方,纵或师有名,亦是罪该万死。而且还不敢公然惹枪杆,以致旧通系成了罪魁祸首,“财神”又要逃难了。
“财神”有大有小,势利着,则“小财神”比“大财神”更倒霉。这一回的祸首之首是叶恭绰,命令中说:“此次近畿发生战事,残害生灵,皆由于叶恭绰等撺掇酝酿而成。祸国殃民,实属罪无可逭。叶恭绰、梁士诒、张弧均着即行褫职,并褫夺勋位、勋章,逮法,依法讯办。”
大总统的命令,非国务总理副署,不生效力。周自齐与梁士诒本为同系的数十年老友,要他副署这命令,实在为难。但除非辞卸代理总理,别无他法可以逃避责任。周自齐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自己的功名富贵要,毕竟提笔署了名,但一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摇了个途电话到天津梁公馆,指明要梁士诒亲自接听。
“燕老,我是自齐。”他嗫嚅着说,“有件事要跟燕老禀明,有一命令,无非、无非瞒人耳目——”
“是什么命令?”梁士诒打断他的话问。
“无非、无非找几个人来这场战事的责任。”周自齐很吃力地说,“我是代理,例应副署,对不起几十年的老朋友,请原谅。燕老,你最好今天就动回香港,到上海都可以,越远越妙。”
梁士诒这才知又成了祸首。洪宪祸首,犹有可说;这次祸首明明是吴佩孚,却栽到他上,这气可真有些忍不。
于是他冷笑着说:“廙,请你替我在东海面前致意,风波一过去,还有见面的日。至于你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年后人修史,发现周自齐副署缉拿梁士诒的命令,也许倒是政治史中的一段佳话。”说完,不等周自齐再有何表示,就把电话挂断了。
于是当天便订了到日本的船票,电召叶恭绰同行。上船的时候,得到消息,阁改组,鲍贵卿辞职,叶恭绰、张弧名列祸首,自然免职。与直系接近的董康、恩洪等,联袂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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