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此生都无法飞升上界,也许他此生都不会再与他相见。
“一定能见到。”
月知猛然惊醒。
长达一百年都大气不敢出一声的窃天终究是开口了。
不要紧吧,他没说错话吧,他很怕月知子放弃飞升!如果他放弃了,那这两人可真就此生再无相见日!
月知垂眸看向腰侧的魔剑,冰冷的神态千年来首次有了别样的波动。
“一定能见到他吗。”他问窃天。
窃天:“……”
月知自嘲地笑了笑:“你又如何能知道。”
到了他这个境界,绝不会是当年的懵懂小儿。
窃天不过是一把涉世未深的神器,又哪里知道通天大道的坎坷无情。
他的执念本就不纯粹,如何能为天道所容。
月知摇头,继续闭关内观。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飞升已经成了他活着的唯一目的。
要么从心魔解脱飞升上界,要么带着回忆坠入无间深渊。
纵使世间没有轮回,却有因果。
人也罢,修士也好,总归逃不离由因向果。
月知不断内观,不断审视自己,没想到竟真捕捉到了一缕千年来都没有发现的异样。
他灵魂深处有一缕薄薄的黑雾,月知起初以为是混沌,深入联系后……
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压制千年的思念如洪水猛兽。
他泪盈于睫,颤巍巍地触碰着他。
这是……这是……
魂契。
是他和他缔结的魂契。
遥远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面前,月知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所有声调,记得他每一丝表情。
他说:“只要你将自己献祭给我,我可以满足你一切愿望。”
月知静静地看着这缕薄魂,呢喃道:“一切愿望吗……”无非是想和你在一起。月知笑着:“您要如何实现?”
魂契是单方面的。
虽然当年的秦九寂恐吓白小谷,说了很多吓人的话,可事实上这个魂契更多只是一层保护。
他分了自己的一缕魂魄给白小谷,时时刻刻护他周全。
没有同生共死,只有永远的保护。
看着这缕魂魄,月知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
哪怕只是一缕薄魂,他也一直都在,一直一直都在陪着自己。
仅仅是这么一想,长达千年的孤寂便化作热气,蒸腾了他的双眼。
月知将这一缕魂魄从自己的本体生生剥离出来,他找到赤缇果、分出万灵根,给他做了一副身体。
秦九寂。
秦九寂。
漫长的岁月里不敢呢喃的名字,一旦划过心间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还能见到他吗。
他,一定要见到他!
白芒散去,一个陌生的幼童出现在他面前。
月知怔住了。
幼童约莫有八九岁的模样,黑发黑眸,肤色冷白,他除了瞳色,其他地方生得和秦九寂一点都不像。
这是秦九寂的一缕魂魄,却不是完整的秦九寂。
用这缕魂魄塑造出的人,不是秦九寂。
月知怔怔地看着他,许久都回不过神。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有怅然有了然也有自责――除了飞升,他无法再见到他,他早该知道的。
幼童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小声开口:“您……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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