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荆没有料到,在五年后的今天,她会以这场方式重新站在秦真的视线里。像个小丑,像个笑话,当然这些都是阿荆知以后的想法。秦真对于她来说,是已经结痂的一块疤,是已经倒掉的一碗饭。然而疤消了还有痕,饭馊了还剩味儿。秦真曾让阿荆变成一生中最的样;可偏偏,毁掉她最后的丽的人,也是他。
“extreme,e-x-t-r-e-m-e……”
今天则是闹剧,阿荆当主演。舞台一应俱全,大嫂们使LV假包砸人虎虎生风,脚踏达芙妮粉单鞋大杀四方。阿荆拍手称奇。
阿荆有时惊叹于底层劳动人民对于脏话的运用能力,他们似乎总能挖掘日常中最浅显易懂的词语糅合惊为天人的表达语句。或许生活就是一教科书,有的人从中学会如何人,有的人则学会如何鬼。
一五十四分,她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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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演们台词也说得十分熟练,贱人婊地灿莲,毫不怯场。阿荆一边合演一边回忆自己的台词:或许自己也该讨饶求一番?不然如何对得起这帮婆娘们大老远跑来找她演这戏。
“娼烂早该撕了喂猪让你带坏我们男人……”
“贱人死娼妇不要脸勾引我丈夫害他局你妈去死!……”
“八年有期徒刑,你们要是还敢来闹,当心变成无期。”
当然,阿荆自己也不例外。
与鬼蛇神打惯了,她亦学会了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又或者不说话。优秀的演员擅利用自己的肢语言来表达人绪。沉默是金,留白是境。所以,扇掌,啐面痰,末了把个月开的日说了一,阿荆扬而去。
“extra,e-x-t-r-a……”
秦真躲在砖墙后面,看着离去的伶仃背影,忽然间想明白了很多早该明白的事。
。
阿荆还记得原来村里过事时总会放大鞭炮,乌泱乌泱的人挤满泥砖建的土坯房。穿红绿裙和松糕鞋的妇人们捧着瓜到看稀奇,好的坏的,都看得津津有味;然而等到了自家被看闹时,她们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天喊地。阿荆觉得有趣,不用钱就能看戏;而且苦剧搞笑剧穿播放,十分一举两得。
好大一戏啊;戏中人有心演戏,戏外人无心看戏。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次,却是反了。
阿荆站起来,叫来服务员结账。杨培元见她要走便问她去哪儿,阿荆只说照顾好他,然后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观众并未离开。
台词毕,谢幕。
只是,他太迟了。
诸如此类,不甚。
一零叁分,暑气正盛,梧桐叶盖不住尖叫的蝉声。阿荆开了锁拉开门,搬了把椅吊儿郎当坐在正门,用树枝在地上背起单词来。
一丝风都没有。手机随着用电量增加温度也慢慢升上来。隔大洗完衣服的皂沿着泥路的沟壑淌。远一只橘猫上墙。
“extravaga-r-a-v-a……”
阿荆回了鑫业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