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4)

说来甚巧，连续三番上漆杯都停在了赵皙面前渠弯折，每次他都依照规矩自饮一杯，然后作诗，或题请人唱和回答。诗词典故他信拈来，而他来作答的人多半应答不，每每自罚三杯了事。接来主事再次放杯，停杯竟仍在赵皙，众人有些尴尬，面面相觑。修司提举官旋即起立，朝赵皙作揖：“殿光临，满园生辉。必是此间神见殿风仪，难抑仰慕之，才每每令杯停于殿席前，以示敬君千樽亦不足之意。”

匾额题毕，修司提举官请赵皙在曲亭上座饮酒。赵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恰逢上巳节，又在曲亭中坐，诸君何不与我行令，同品曲觞之乐。”

席间众人纷纷附和，恭维太不已。赵皙笑不语，但未再取那一杯酒。

冯婧看不去，起朝赵皙施礼，然后说实：“殿，杯多次停于某一弯折，可能是此宽窄浅弯度不合法式。此渠理应广一尺，九寸，而今目测，这里弯度有余，但宽度不足，不妨命园中工匠测量实，看看是否剜凿时有所偏差。”

赵皙微笑着，从容抬手示意，手心向上，请她开。

冯婧闻言仰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株梨树。

赵皙遂命工匠测量，结果对照图纸果然弯度及宽度尺寸有不小偏差，于是对冯婧赞叹：“姑娘好见识。为闺中人，姑娘却又是如何熟知杯渠尺寸的？”

记住了他妙的字迹，却记不住这些词对应的景观。后来回想这一日，她只觉园中景有两，他微笑是一，他凝眸是另一。

冯婧手示面前一碟樱桃，：“这碟樱桃，三颗三颗地数余两颗，五颗五颗第数余三颗，七颗七颗地数余两颗。问，这碟樱桃最少有几颗？”

赵皙沉须臾，然后笑回答：“二十三颗。”

这回赵皙思量许久都未得结论，他转顾周遭众人，见那些人或苦苦思索，或接耳，一时都无人算。赵皙遂展颜一笑，对冯婧：“这一局，姑娘赢了。”

他弹拨琴弦，轻浅唱的姿态十分优雅，声音也

赵皙又问如果暂不加工修凿渠，今日是否还能用。冯婧请放闸调整位，换小杯试试。主事吩咐依言而行，测试一，杯果然通过了那弯。

酒令随即继续行。接来这一回，杯在赵皙注视，似有神助般至冯婧面前停。冯婧起立，饮这杯酒，稍后朝赵皙敛衽：“斗胆，想请殿答一题。”

树上黄莺啭，心小鹿撞，她低首朝他敛衽为礼，一边表示谢恩，一边暗暗期望摇曳的影扫去她浮上双颊的绯。

众人落座后赵皙见尚余一人座位，遂举目四顾，最后目光掠过数人落到冯婧面上，笑对她温言款款：“那位梨树的人，可否赏光与我等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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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太定的规矩是，停杯客人先饮一杯，然后或诗填词，请另一嘉宾唱和，或一谜题让人猜，再或说一典故，请人说为何。客人若答，行令者罚三杯，或答不，客人罚三杯，亦可自呈技艺，免去这三杯。

冯婧赞许颔首，却又追问：“如果三三、五五地数余数如上述，而七颗七颗地数，是余四颗，那最少又是几颗？”

在他相邀，有官职品阶的几位臣、侍及女官相继围坐在亭中曲石畦三侧。那石畦是由一块方一丈五尺、厚一尺二寸的整石凿成，中间剜凿的槽屈曲，形似“风”字，名为“杯渠”。杯渠两端皆在整石西侧，自一端，经过蜿蜒曲折的，再由另一端。一端上方设有闸，以控制位。行令时主事以漆杯盛酒，付去，酒杯停在杯渠何，坐于那一侧的人便饮酒行令。

起初冯婧还在想他为何要在满园中唱这秋天的诗歌，但是很快便觉得这又有什么关系，不能让这傻问题扰自己听这绕梁之音。

他未接主事斟满的罚酒，而命人取来一张琴，自己抚琴，曼声唱：“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冯婧心想，这图纸便是我画的，难我还不知么。然而却婉言回答：“在几所园中看过一些营造法式，所以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