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中一艘古朴云船游动,迎着四面八方水汽前行。因有无形的真气罩着,船面上并无水渍。是一艘上好的云船。
此时已过清晨,船向着目的地七安主城行使了半个时辰,以如今的速度,想必再过两刻钟便可抵达。日头自云层中冒出,属于上午的暖阳照耀船身,两只羽翼丰满的海雕一前一后,随着云船飞行。
胡咧的风迎面,有着无形御罩的削弱,吹到脸上很清爽。微风撩起发丝,十一二岁的少年站在船沿,面无表情地将底下一切纳进眼帘。首次坐上飞船,本应愉悦又惊奇的,可他无论如何激动不起来。轻轻皱了下眉,他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确认脸上的神经没什么问题后,又面无表情地愣愣发呆。
已经站在这里吹风很久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终究,公孙如鱼叹息一声,转身徒步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日头逐渐变态,他不能跟着变态。
这是离开师傅的第一天。
他应该学会自立。
一直以来,他不都是在孤寂中独自渡过?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既然未来相遇的可能微乎其微,为何要留恋。徒增伤感罢了。或许,日后见着了那个泼皮无赖般的师傅,还能上前调侃一番。
他这个便宜徒弟,说不要就不要。
想收回去,可没那么容易。
哼。
公孙如鱼翘起唇角,做出一个特别挑衅的动作。随后像是无意的,挠了挠嘴角,那个骄傲的弧度又垂了下去。偏偏少侠,桀骜不逊,他便是他,谁的来去也无法改变。
“就算是……”
朦胧依稀,回到了那个分离的前一晚。
他和游鹰枕在客房的室外,以席为铺,沐浴着冷冽月色。
当夜无雨,前几夜的雨早在白天蒸发干净,剩下是清凉。或许是即将离别,三人默契的选择了熬夜,为他们真挚而短暂的师徒情谊。游鹰提了一壶新打的清酒,没有杯子。明天上路,可不能让他们喝酒误事。需知修者最抵触的就是食言,误时也算。
没捞到酒喝,公孙如鱼也不怨,大抵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场酒。不喝,也罢。他身无长物,身上能值点钱的就那几根糖葫芦。明知师傅看不上眼,仍若无其事地拿出来往他席上放了一根。末了,也往郑易留身边放了一根。郑易留早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中睡着了,公孙如鱼放的很轻,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会儿,道:“师傅,为什么?”
“昂?”听到他的询问,游鹰侧首,醉意朦胧的望向他。他一般会不醉,喝再多都不会,可这次却看不出装模作样,仿佛真的被一壶清酒简简单单灌醉了。公孙如鱼无声地回头,质问的眼神明明晃晃。游鹰胡子一翘,拎起酒壶朝他晃了晃:“为师这是为了你们的前途,世间凡人,谁人不想修仙得道,长生不老?”
“像我们这些碌碌无为之人,一条命比狗还贱,没人在乎生死,也没人看到我们的事迹。说白了,和蝼蚁无异。”
公孙如鱼蹙眉,张了张嘴,喃喃道:“荣誉,这么重要吗?活在世上,就必须要做被人瞻仰的存在吗?”他依稀觉得师傅不是这样注重名誉的人,从见到他的第一面,本是同他一般笑傲世间,视命运如浮云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吸引住他的目光。
如果不是势力和能力压制,他可能最羡慕丐帮的吧。
可这个人,现在却和他说别人的偏见。心中建立起来的形象如城墙般崩塌,公孙如鱼认真听着他的解释。游鹰也确实解释了:“荣誉?荣誉确实重要,一个人若是没有荣誉,便不知何为廉耻。需知那些高高在上之人都是荣誉加身,没有荣誉作为抵住,他们为何而战?”
公孙如鱼眉头皱得更深:“照你这么说,那些修仙的人都是为了荣誉而战,可修仙不是祈求超凡脱俗,化身成神吗?神会在乎荣誉吗?还是说,人成为了神,便不再是蝼蚁?”
游鹰被他一通问题问愣住了,没想到小小年纪,思想竟这般通透。他抵着酒壶仰头喝了口酒,才依着身子慢悠悠道:“徒弟啊,人即使修成神,终究还是人。而蝼蚁若是不争取,就只能是蝼蚁。蝼蚁与人的区别,在于勤勉,在于思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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