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常常在心里骂他是李人,但他是镇上对我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他,我如今还不知在哪里浪……你们保佑我的同时,也保佑保佑他吧……”
“禀大人,黄金广死了。”
“知府大人,昨日鱼县传回黄金广遇匪亡的消息。因正值中元休沐,所以官没有打扰。”
一年一度的中元节过去后,满城都残留着烛火纸钱的气味。
范为扬声:“来人,给方同知——”
沈珠曦以前和樊三娘接不多,现在她发现,樊三娘人也很好。
方之跟着丫鬟走宽敞奢华的厅。一名满脸和气的中年男正坐在八仙桌前用膳,各佳肴摆满一桌,令人目不暇接。男听到方之,也不抬:
如果他不生气,不骂人,不一言不合诗兴大发就更好了……
“虾粥的是谁?今日得不错,有赏。”
除了极个别人,鱼县上的人似乎都很好。沈珠曦刚来的时候,还念念不忘河柳堂和当铺敲她竹杠,可她现在早已将过去的不愉快忘到脑后。
最好的,是李鹜。
他随手将沈珠曦立在坟包前作无名墓牌的木片扯了来,不但一把扔开,还舒舒服服地挪了挪,说:“这个土包坐起来还舒服——我记得以前没这个的?”
“我是撕开了,两三张放上去的,你——”
对她来说,占便宜的河柳堂掌柜很好,卖芋饼的丁三娘很好,每次上门买酒菜都搭着送东西的九娘很好,离开了鱼镇的随也很好……她在鱼县,得到的几乎都是好的回忆。
“你什么!”沈珠曦一边咳着,一边拿起旁边的火箸飞快夹起那叠还未撕开的纸钱。
襄一闹中取静的豪阔宅院里,一名着六品官服的瘦弱男站在影外等着主人召见。
“官谢过知府大人意,官此次前来,并非只是为了禀告黄金广的死讯。官以为,黄金广死得蹊跷……”
李鹜是个好人,这毋庸置疑。
他眉锁,似有烦思。
每到这时,她总忍不住叹气神,樊三娘就像知她在想什么似的,也不言安,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代她洗个小菜,拿勺盐,用行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哼,扒遇上扒,土匪遇上土匪。”范为冷笑,“黄金广对我奉违已久,他现在死了,倒是省了我自己动手——你就是为这个过来的?用过早膳没有?这虾粥不错,坐尝尝吧。”
“行行行……”李鹜打断她的话,嘀嘀咕咕不服气地撕起了手里的纸钱,“烧个纸也这么讲究,烧起来不就得了……”
他复又看向方之,:“你刚刚说谁死了?”
这里面讲究的东西多了!
“怎么个蹊跷法?”范为夹起一只
襄州知府范为咕噜咕噜喝光了手里的虾粥,从后的婢女手里接过手巾了嘴,意犹未尽:
沈珠曦给火堆多加了一叠纸钱,默默:
“你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古里古怪的变脸什么?”李鹜随手洒一叠纸钱。
“你这样会把火扑灭的!”
……
“他陪新嫁娘回乡走访亲友,却在归来时遇上匪患,上财被洗劫一空。”
厚厚的纸钱不仅压掉了火焰,还让飞灰扬了起来。
方之揖行礼,眉间透着一缕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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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鹃啊李鹃,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一个人……”
“你不也是这样烧的?”李鹜皱眉。
一名清秀丫鬟趋步走,低禀告:“方同知,老爷有请。”
“方同知一大早就把官服穿上了,这是有要事禀报?”
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烧钱,还能什么?”
“哦,黄金广啊。”范为不以为意,“他不是刚娶了第十七房小妾吗,不会是死在新床上了吧?”
沈珠曦正想顺势给他开展一堂符合礼仪规范的丧葬课,就见他一歪,一坐到了李鹃的坟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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