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于是他脆就这么半阖上睛,声音仍是虚、如浮在云端的,以熟稔的语气说:“你来了啊。”
“是的。我……我没能抵抗过自己的私心,还是想要来到您边。”五虎退的声音很清楚,却没有惊动在门的小姓,“因为您说了不愿意再见我,所以我、我现在在帐篷外面。我不会擅自来的!”
“……傻小。”上杉谦信说,“你会来这里,是知我会命陨于此吗?”
“是的……”
“果然如此。”上杉谦信轻飘飘地说,“那么你回到织田信边后,生活的如何呢?”
似乎是没想到上杉谦信在这个时候还会询问起他的近况,五虎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信公对我很好。明智先生也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兄也到织田家了……这次也是他在一直照顾我。”
“有兄吗?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上杉谦信说,“不过也不能太依赖他……要一个男汉才行。”
这样说着,他的呼猛地沉了去,咙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一瞬间只能发“嗬嗬”的气音。
“景虎大人!?”
“……我没事。”好一会儿,上杉谦信才缓了过来,声音比起刚才更沙哑了几分,“你虽然诞生于世不过数年之间……但作为‘刀剑’生存的日应当要上数十倍、数百倍吧?”
“是、是这样没错……”
“我的一生,在你的生活中,也只算是占据了片刻吧。”上杉谦信如此陈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隐隐带着些笑意,“这么一想,竟真是如幻梦一样。”
“……”
“我之于你,你之于我,都犹如幻梦啊。”
从他这样的形容中,五虎退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再开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惊惶:“——请不要这么说!景虎大人!!”
“四十九年一睡梦——”
“景虎大人!”
“一期荣华一杯酒。”
“请不要再说了!”
但是,不五虎退是怎样悲切地喊叫着,帐篷的上杉谦信都从容的、不受影响地补完了最后两句:“……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
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
这正是历史上上杉谦信的辞世歌。
在帐的武将看不到外面的况,只能听到孩稚弱的哭声:“你在哭吗,退?”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五虎退满哽咽的“景虎大人”的呼唤。
“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男孩这么哭可不行。”在说辞世歌后,上杉谦信的神似乎更加萎靡了,原本半闭着的睛也完全合上,声音也越发低微,但仍然持着将想说的话说完,“……不要让人生中的幻梦牵绊了你的脚步啊。”
他说最后,声音已经轻的犹如气音。
“我、我知的。我一直有……在记住……”
五虎退的话语被哭声打的支离破碎。
瘦小的付丧神蹲在帐篷背后,双臂地环抱着自己,泪接连不断的落,很快就将衣袖打得透。
他穿的是上杉谦信赠与他的衣。因为一直都很惜,所以即使是这样风尘仆仆的过来,衣服上也没有多少褶皱。
哭了好一会儿,五虎退也没有在听见上杉谦信的声音。
“景虎大人?”
他靠着帐篷,不住地呼唤着。
“景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