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三郎完全不在状况内的、风轻云淡的应答, 纵使家臣们对波多野兄弟的事情仍有疑虑,也慑于三郎的威严,只能心思各异地将事情一致地忽略过去。
至于羽柴秀长……他并不因此觉得失望。
三郎对于明智光秀的偏爱有目共睹,除非将切实的证据放在三郎面前,不然这位织田家的前家督、目前织田家真正的掌权人是绝不可能相信明智光秀怀有异心的——不, 就算真的有了切实的证据, 那个人也都不会相信的吧。因此他一开始就不寄望于三郎会因此疏远或降罪于明智光秀, 只是如果罪责更大的明智光秀都被三郎轻轻放过的话,他们兄弟就更不可能被三郎加以罪名, 而且有明智光秀在前顶着, 足以为他们转移掉所有目光,让人忽视掉他们在其中的作用,也就更减少了他们被发现的可能。
如果换成羽柴秀吉在这里的话, 大概会对明智光秀毫发无损感到失望的吧——羽柴秀长漫不经心地这样想道,几乎又要露出他惯有的那副轻佻笑面来。在悲伤的虚假情绪撕裂之前, 他及时地收敛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继续垂着眼,以相较以往更言简意赅一些的口吻去命令和他一起前来的骑兵们好好照管那些被他假作无意杀掉的人的尸体。
他没有在安土城多加逗留, 而是在略作休整、保证骑兵们恢复了精力后就踏上了返程,准备依照三郎所言,将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的尸体送回去。尸体上原本属于织田的甲胄被他“贴心”的换了下来, 改为这两人原本穿着的甲胄, 乍一看就像是尸身仍然完好无损一般——由于这两人已死, 也不用再多注意舒适度一类的问题, 因此羽柴秀长重新带着的队伍以与来时相差无几的态度迅速返回,甚至还与羽柴秀吉在路上打了个照面。
两兄弟心照不宣,连一声招呼都没有互相打,就这样擦肩而过。
反观另一边,虽然碍于不能告知明智光秀历史,鹤丸国永的提醒变得十分避重就轻,但奈何作为在规则边缘反复横跳的人,鹤丸国永对这一套已经是驾轻就熟,明智光秀本身也是才能非凡的人,因此他很快就从鹤丸国永的只言片语中明了了波多野兄弟的危机,也预感到这件事必定会扣在自己的头上——不管最终是由什么方式。
他事先没有和三郎联系,但是原本包围八上城、并因为对方很有诚意的和谈队伍而松散了一些的军队已经重新紧密了起来,将八上城死死围住,随时可以发动强攻。八上城的城主正是波多野秀治,如今留在城中的都是他的家臣——看到明智光秀突然变为强硬的态度,这些家臣们已经感觉到事态正往他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但是也不敢以同样激烈的态度去刺激明智光秀,只能斟酌着笼城,靠着明智光秀态度松散的那两日时购入的少许粮食继续支撑。
羽柴秀长的护送队伍很快就到了——毫无意外的,他直接绕过了明智光秀,将尸体送入了八上城内!!
这个阴谋虽然是临时布置的,但明智光秀已经深深涉入其中,不管这个始终以面巾蒙面的青年对在安土附近发生的一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羽柴秀长都不会给他发现端倪、为他自己辩驳的机会。
尸体一被送入城中,八上城内一片哗然!
当盔甲被取下后,波多野秀治与波多野秀尚身上大大小小、被长|枪戳刺出来的伤口就再难遮掩。羽柴秀长是以枪作为突袭手段,又是瞄准了这两兄弟作为靶子,因此尸体上有这样的痕迹并不惊人——但在原先就为这二人提心吊胆的家臣们看来,这毫无疑问就是受刑的表现!
连羽柴秀长当着护送的部队说出的、装模作样的解释词,也被他们当成了织田信长的诡辩——他们的主公与织田求和的意向是真是假,他们身为家臣岂能不知?!就算是真的对织田信长心怀不满、意图刺杀,也不可能波多野两兄弟都一起前往安土,至少会留下一个人在城中以备万一啊!
还说是因为想要袭击而被发觉不对的羽柴秀长反杀……就算是这样,那为什么盔甲全无破损,唯有身体满是伤痕?!又是什么样的攻击手段,才会恶意的以□□在人体上进行数次戳刺,而他们的主公竟然没有逃离?!
答案恐怕只有一个了——织田信长根本就没有打算接受波多野兄弟的投降,并且将他们施以磔刑!
织田信长如此张狂,不容他人忤逆,他们又怎么可能再继续投降于他!
如果说波多野的家臣都是忠心耿耿、甘心为波多野兄弟效死,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毕竟曾经奉波多野为主,大军围城之下也没有别的逃生之路,如今看着波多野兄弟以这样凄惨的死法被送回来,纵使曾经有再多的不愉快,也在此刻烟消云散,胀满心头的只剩下悲戚与被羞辱的愤怒——波多野兄弟纵使曾经背叛过织田信长,也远远没有到达要被磔刑才能让织田信长解恨的地步吧!!
这对兄弟就像是他们的明天——就算织田信长真的接纳了他们,以他这次表现出来的残暴个性,他们也终究会丧命于这个暴君手上吧?
明智光秀在精准的预判下做好的围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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