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大得惊人。三千宴席,金樽银盘;朱灯如星,红彩胜霞。不由得人不赞叹一句:这底蕴实在不是寻常门派可比。
这宴直持续到日落,客人们才渐渐散去。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分起了云,又轻柔地飘些雪来,更显寂冷了。
莲华殿外的阶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九重殿主楚言负手立于最。他上大红的婚服还未褪,俊的面容一片孤漠然,如山千年不化的沉冰,又隐约着克制不住的戾。
他脚是层层玉阶,尽的雪地里跪着一个人。
背负刑架,黑袍罩——这是受过叛主酷刑的罪人前来请死的装束。
墨刃安静地一动不动,沉重的刑架把他压成一个跪伏的姿势,他便疲地垂跪着,像个僵冷的死人。他上落的雪,已经不化了。
鲜血不住地从他成缕的黑发上滴落,地上积雪也被那袭黑袍上满浸的血渐渐染成令人心怵的暗红。
“偏殿贱墨刃,谋杀新侍君白华,治叛主罪。十三酷刑已毕,请殿主验刑赐死。”
刑堂杨堂主声禀报,却忍不住侧开了。
不忍再看,也不忍再回忆。
整整三天的弑主刑罚,墨刃将九重殿里最最严酷的大法都尝了个遍。他从一开始的苦苦忍耐,到熬不住惨叫声,最后连一丝□□的气力都没了。
连行刑的人都数不清这人到底昏过去多少次,后来竟然是冰冷刺骨的盐狠泼也不能让他醒转过来。只记得他气息都断了两次,后一次更是连脉搏都停了,垂吊在刑架上真真是死人一般。
堂主摇摇,刚了命令要人盖了白布抬去,那边却又奇迹般地有了呼。
天知这一刻,见惯了酷刑的杨堂主有多想直接给那苍白瘦弱的脖颈上来一刀。
他刑堂的酷刑,该是给那些忘恩叛主的渣滓准备的。墨刃是罪孽重,他胆大包天,固执己见、违令抗上,刺杀未来的正君……可他对楚言自始至终都是忠心的,比九重殿其它任何一人都忠心。
可惜终究还是落到了这地步。
阶之上,九重殿主冷俯视着跪在雪中的垂死罪人,一阵烦闷。他森然启齿,语气寒于隆冬之雪:“闹够了没?这舒服了?”
没有回答。
面墨刃已经气若游丝,早就没有说话的气力,甚至连一丝动弹都没有。
楚言看着这样的墨刃,不知为何心中的烦躁更甚。
明明是喜庆的日,却被前的人搅了心。又想到三天前那场火,虽无甚大碍,却是确确实实失了面,这人果然……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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